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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人手不够,就去裴家借!”

听罢,底下的人诺诺点头退了出去,只留下李知州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他抬起头转过身,视线突然落在后头的一处黑黝黝的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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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城再一次引来大规模搜查。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寻的是胆敢伪装皇室的贼子,以及神棍。

“搜,给我搜!”

“把那个通缉犯给我找出来!”

在逃通缉犯·许知南握着剑,站在一处荒废的屋檐之上,看着底下不断闯进百姓屋子里搜查的官兵,最后又无功而返,骂骂咧咧地离开。

身着盔甲,腰戴佩剑,吃得膀大腰圆的官兵满身煞气地跨出了这个巷子。

百姓们则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衣服破旧,面容憔悴,透着无边的无助和恐惧。

几天之内,永州便遭逢了这么多的变故。先是霍将军战败身死,众人惶惶不安,接着是发现李知州与西北王勾结的阴谋,他们先是愤怒,再是恐慌。

可还未消化完这些消息,前往京城的恒王突然出现,字字泣血地揭露了李知州犯下的种种罪行。

漫天的罪状书被撒在永州各处,消不掉,又抹不除。

这群淳朴的百姓们也许在冲动之下作出了出格的举动,但冷静下来后,却无法生出反抗的心。

皇权,官威,和冰冷地没有一丝感情的武器,让早已习惯低头弯腰的他们明白了,反抗只有一个死字。

许知南便是猜透了百姓们的这种心理,于是才决定趁这时拉着萧玄现身,这样一来,李知州的视线和注意力便都在他们身上了。

“咕!”

空中盘旋着一只熟悉的鸽子,许知南眯起眼,注视着对方缓缓降落。

“永州军营里一部分人坚持要去寻霍将军,你父亲便让对方带着给谢正的书信离开了。”

“三日之内,即可抵达永州。”

阅读完毕,许知南便将这封信顺手销毁了。

还要三天,那这三天,她便闹得再大些吧。

她摸了摸臂弯里的鸽子,突然想到了黑羽。自从上次她将裴淑秀的事情告知萧衍之后,就没再收到他的回信。

许知南猜测他可能是派人去寻了,便没有多想。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怎地连个信也没有了。

知州府。

李知州面色似乎十分平静,他手里捏着个檀木盒子,盒子稍大些,不好把玩,他便牢牢握在手里,缓缓地转着。

一脸挫败地带消息回来的侍卫见状,猛地打了个激灵。他不禁抬眼往四周看去,满堂的丫鬟侍卫的脸色都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启禀大人,我们的人尚未发现恒王和许天师。”

却没想到李知州却更为在意他的称呼,“恒王如今顺利登基,城里的不过一个冒牌货。放出消息,这两人以及我房间里的书信都是西北王的手笔,意在陷害。”

“是。”侍卫擦了擦汗,连忙拔起僵硬的脚站起来便往外走。

等人走后,李知州的视线再次落在了手里的木盒上,眼里不知蕴含了什么样的情绪。

很快,城里的风向又变了。

“听说了吗,那什么恒王天师,还有勾结的信件,都是西北王故意陷害的!”

“我就知道,咱们知州大人是好人!瞧瞧,如今水落石出了吧!”

除了这些或大或小的议论,还有人找上了当初撞破信件的三名书生。

“你确定那是大人的字迹吗”

步云有些迟疑,他也没见过知州大人的墨宝,如何知道是不是本人的字迹。

来问的人见他迟疑,便嚷嚷了起来,“你们俩小子莫不是西北王派来的奸细!”

闻言,步云离开慌乱摆手,连连否认。

这叛国叛贼的罪名,落在权贵头上顶多是几个污点,落在他这一介白丁的身上,那可就是死罪啊!

此时的许知南一行人已经搬进了裴府。

裴家家主去世以后,关于裴淑秀的秘密也被掩埋了一部分。

裴寻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着许知南优哉游哉地喝茶,不禁问道,“阿南姑娘不急吗这勾结一事,就快要被李知州摆平了。”

许知南急吗

当然不急了,今晚,孙茹和她爹许志旺就要到了,乱成一团的永州,阻挡不了他们的铁蹄。

更何况,她还有里应外合的奸细。

想到这,许知南不禁笑着举起茶杯,看了裴寻一眼。

“朱书生挑出了一批人,说是这批墙头草可以离间。”她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裴寻。

今晚,让他们过来,见萧玄一面吧。

猜到许知南要做什么的裴寻点点头,接了过来。

当晚,收到邀请的各位世家权贵如约而至,本挤出了两滴眼泪想要假惺惺安慰几句,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许久未见,气势更盛以前的萧玄。

以及一排排手持弩箭,冰冷地瞄准他们的的士兵。

众人当即脸色一变,看向了灯光下晦暗莫测的裴寻。

可还未等他们细想其中暗藏的信息,一道贱嗖嗖的声音传了出来。

“各位,别来无恙啊。”

朱书生闲庭漫渡地走出来,欣赏起了眼前这群人变来变去的脸色,不禁大笑了两声。

那几个武将文官以及世家子弟终于明白了,这两个人面上不和的人,实则早已狼狈为奸,排除异己。

原先萧玄在时,他底下的人要么投靠了朱书生,要么投靠了裴寻,哪曾想这两人竟然是一伙的!

想通之后,众人又看了眼坐在最中央的萧玄,便自以为是地懂了。

傀儡啊!

“好你个裴寻,我真是看错你了!”说话的人姓王,是个轴的。此次他并不在邀请之列,但看着自己的好友受邀前来,便厚着脸皮拿着礼一起过来了。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背叛李知州的!”王武将憨厚的脸上透着一股坚定,“你们这点人就像和知州大人作对,真是异想天开!”

可话音落下,面前的人却没有任何表情,不安,惊讶,又或者愤怒,通通没有。

不知为何,王武将心里突然猛地一个咯噔。

朱书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王大头,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脑。”

“你说什么!”王武将火气腾地一下冒起,刚撸起袖子甩开膀子朝朱书生走,就被几支羽箭定住了脚步。

“别乱动!”

王武将缓缓低头,几滴冷汗落在了脚边的箭羽上。

见众人都安静老实了起来,朱书生便开始了自己的洗脑离间大计。

“跟着区区一个知州,不如跟着皇子!”

“什么,你说京城已经有一个恒王登基了!”

“老胡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被王大头吃了这恒王,好端端地站在你们面前,你们认京城那个李知州把你们骗得好苦啊,一计狸猫换太子,大晋朝就改姓李了!你们是李家的家臣还是萧家的家臣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亲手策划献祭太子救狸猫的朱书生说起这话可是一点不心虚。裴寻看了都无语地移开了眼。

“你问我们凭什么敢和李知州作对”朱书生声音一顿,“是的,单凭这点人确实不够。但你怎么知道,我们手里就只有这些筹码呢彭老,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不投诚,等事成之后,可就要清算了。”

说到这,朱书生声音突然压低,遮住半边脸对着他们说道,“恒王的反复无常,你们共事多年,想必有所体会或者耳闻。我这不是记着你们,才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被朱书生训了半天的众人扯起嘴角:真是谢谢您了。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外界突然传来了震耳的碰撞声,兵刃相戈,铁蹄喧天,哀嚎不断。

王武将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冲向了院子外,但这次却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裴寻和朱书生只是远远地看着,似乎顺着他,看向了远处的火光。

刷地一下,一阵火光跃起,撕裂了昏暗的天幕,橙黄色逐渐侵蚀着无边的黑色。府城再次乱了起来。

“是霍家军的号角!”王武将有些呆滞地环顾四周,“难道霍将军没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处于人群后方安安稳稳当个吉祥物的萧玄突然有些不安地抬起头,他伸出手按住了跳个不停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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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打杀声忽远忽近,中间还夹着百姓的痛哭和哀嚎。

府城中心的知州府如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许知南手里正拿着一只火折子,右手挥剑斩落几个朝她杀来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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