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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南摇摇头,“我只是猜测罢了。”
清道子嘶了一声,牙根有些发凉,“我师兄当年也是像你这般,明明一算一个准,嘴上还要说只是猜测罢了。”
仔细回想了当年的事情后,清道子突然一蹦三尺高,“该死的北青!我就说他怎么算出我的徒弟在何方,原来这是心上人的孩子啊!难怪,难怪!难怪这孩子不适合学武,更适合学推衍之术,难怪这厮早早就把他的毕生所学交给我!”
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不会装乞丐也是戏弄与我吧,就因为我曾说过几句难听的话。”
诸如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之类。他就说北青当时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远在西域的北青突然咳嗽了一声,手上力度一重,令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由痛呼了一声。
“抱歉。”北青回过神。
“无事,祭司大人,继续上药吧。”
上完药后,北青出了营帐,空落落的眼神落在了身后连绵的群山之中,那里头有一座冰川,里头存着一副棺材。
“被发现了啊。”
“方先生,咱们就这么走了”几个壮汉一脸不甘心地说道。
身着一身青衣,手里还拿着个文人扇子的柔弱书生,方引竹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援军。
“撤吧。没想到苍州不仅和并州有联系,和南城那个女人也有关系。只怕徐老三已经凶多吉少了,不过,咱们此行也不算没有收获。”方引竹笑了笑。
闻言,几人立刻想到了在苍州捞到的好东西,以及一大批被转化的教徒。
“方先生说得对,咱们现在见好就收,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引竹颔首,没有否认,他看了一眼苍州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微微一叹,率先扭头往后走。
虽只差一步,但总算是见识到了南城势力的强劲了。
看来西域来的人,他得寻机会招待一下了。
还未打上照面,乱石盟的人便舍弃了一波教徒,力求快速离开现场。
这可叫朱书生郁闷不已。
“谢将军,咱们要追吗”
砰地一声,谢逢秋手中的长枪犹如游龙出海,精准地挑落了一个敌人。溅出的血色染红了他满是刀痕的战甲,增添了几分凌厉与肃杀之气。
“不必了。”谢逢秋面色淡淡地直起身,“这援军身上穿着百钢甲,还有一批战力不俗的骑兵,看来南城的人到了。老陶,咱们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闻言,叫老陶的人立刻暗骂了两声,“吗的,这趟白来了。还没捉到方引竹那孙子!”
这厮在他们并州传教,祸害不少人呢,可偏偏不知道他们老巢在哪里,如今寻到这个机会,他们便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啊。
谢逢秋亦有些郁闷,他收起武器,朝幕僚吩咐道,“叫将领们休整片刻,我们进城。”
“是!”幕僚迅速领命而去。
正说着话呢,两人便看见朱书生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谢逢秋抬起眼,没好气地看向朱书生,“呵,这不是许天师座下的恶犬吗今日你主人牵你出来了”
朱书生也不恼,赢家嘛,面对输家的恼羞成怒,总是要多几分从容的。
“谢小将军不必对着我撒气,咱们城主大人好歹与你爹有两分旧情,虽然你晚了一步,可这苍州迟早要归咱们南城,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谢逢秋看了一眼他身后带着的人,见没有他们想找的人,便也不再客套。
“若顾念两分旧情,又如何纵得那孙茹放箭伤人霍表哥如今下落不明,你要我如何客气地起来”
“谢小将军,此言差矣。”
一道泛着冷意的声音从城门口传来。
几人从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抽身,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骑着快马疾驰而来。她身穿一袭黑色战甲,身姿挺拔如松,声音里还带着两分笑意。
见到马背上那道纤细的背影,谢逢秋抬手,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不好!”
见几支羽箭朝自己射来,许知南反手抽出身后的剑,再用力往前一斩,喀嚓几声脆响后,几截断羽被斩落在地上,接着便被马蹄毫不留情地踩进了土里。许知南收起剑,这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谢家的人变了脸色。
而朱书生带着的人也抽出了武器,后退三步和谢家的人拉开了距离,只待一声令下,暂时停歇的战场便可再次重启。
被如此对待,许知南脸上的笑意也半挂不挂,“许久不见,谢小将军的箭术倒是未有长进。”
随着马儿的靠近,谢逢秋总算看清了马上之人的脸。
她容貌清丽,一双眼睛如秋水般明亮透彻,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眼睛里透出来的摄人心魄的光亮。
仿佛对视一眼,便能被对方看穿一切底牌。
甫一对视,谢逢秋便感觉自己好像透过了马背上的这道丽影,看到了数年前,骑在父亲头上的泥猴子。
谁也没有想到,如今那个泥娃娃的存在,已经到了令人无法忽视的状态。
许知南低下头,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笑意,令谢逢秋恍神了片刻。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完全不在意眼前的紧张局势。
“谢逢秋,你想寻霍望北,最好还是别得罪我。毕竟这天底下,能算出他在何处的人可没有几个。”
谢逢秋回过神来,闻言,皱起了眉,“你知道他在哪里”
许知南抬起下巴,“自然。”
这些年或明或暗找她算命或者推衍的人不少,许知南也挑挑拣拣收编了一些。
霍望北的下落她也早就模拟出来了,只是她暂时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人,便顺其自然了。
左右他要养伤,轻易下不得地,便留他在青乌部落多待些时日。
因着天师神算的名头,若非她不愿意,杜章早就整出个神女教了,朱书生还煽风点火说只有达官贵人,有权有势之人才能当她的信徒。
许知南黑着脸拒绝了,没想到隔一年就出现了一个乱石盟。
朱书生长吁短叹,感觉自己丢钱一样难受。
此时,穆循也带着人来到了城门口,“都别在这站着了,进城再说吧。”
闻言,许知南看了一眼谢逢秋,二人视线交汇,同时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眼神。
刷地一下,士兵们都收起了武器。
见状,许知南率先转身,示意朱书生跟她往里走,“走吧,参观一下咱们的附属领地。”
落在后头的谢逢秋上马的动作一顿,一旁的老陶也顿感牙酸。
“谢小将军,真不甘心啊!”
谢逢秋瞥了他一眼,“打得过吗他们的武器,铠甲,连弩,咱们都未曾见过。那些骑兵身下的骏马,也远比咱们的优良,应当是西域换来的。”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马儿的蹄子上,“就连这马蹄铁,也是她弄出来的。”
还在六七岁的时候,便弄出了这等器物,如今她又研制出什么来,也不见得奇怪了。
“什么”老陶张大了嘴巴。
这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并州的人都以为是谢正弄出来的。
没想到啊!
这下,老陶满心的不忿也没了,“嚯,那南城的人要是打过来,咱们并州岂不是要输奶奶的,输给一个娘们,可真够丢人的。”
谢逢秋淡淡地瞥他一眼,“话那么多,跟上。”
说罢,他便策马离去,留下老陶一个人吃了一嘴的灰。
老陶呸呸两声,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他家小将军的马儿逐渐朝许知南靠近。
不知想到了什么,老陶咂摸了一下嘴巴,拉着一旁经过的副将,“哎,老李,你说要是咱小将军把那城主娶进来,那这强强联手,天下岂不是咱们谢家的了”
李副将伸出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没听说过吗,这率先造反的人就是南城城主,听说她还四处撺掇各方势力,一起谋反砍当今圣山一刀,结果京城那位居然还颁了个诏书,直接将她的属地封给她,坐实了城主之位。”
“嘶,你是说,这城主和京城那位有一腿不会吧我以为是京城那位想招安呢,不是说南城城主直接撕了诏书吗”
老李拍拍他的肩膀,也不想多言了,直接骑马准备离开,“老陶,等咱回去,我就把托人从南城新买到的补脑核桃丸让你一瓶吧,你看你这脑子,得补补了,南城城主的确放话说撕了诏书,这一举的确不把京城那位放在眼里,可人家有什么反应吗”
当初这事一发生,几处势力便高兴地不行,期待他们俩方打起来,可众人没想到的是,南城城主没有等到大军雅静,倒是得到了封赏。
众人大失所望,但很快又得到了消息。
听说那位送来的都是些什么种子,草药植物罢了,不怎么值钱。
本以为南城城主会发飙,没想到人家还乐滋滋地收了下来。
这操作叫众人看不懂了。
收到萧衍送来的各种新奇种子,许知南确实十分高兴,这皇家宝库里的东西,可是网罗了天下的好东西,不少番邦外来进攻的好东西呢,也省得她到处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