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臣,不知。”他咬一咬牙。
靛蓝的布面子,显然是监察御史夹在食单里呈递过来的折子,可犯事儿的偏偏是凌普,满朝皆知那是太子奶妈的丈夫,落在万岁爷眼中,就成了他胤礽指使。
康熙没说话,胤礽便不敢起身,父子二人便这样对峙了片刻,胤礽只觉得一道寒光凝在他背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冷汗黏黏腻腻发了全身。
良久,康熙长长叹息一声:“太子,你出去吧。”
他不敢说话,提着跪麻了的膝盖,躬着身退出,殿内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
湖水东面,太阳升起来了,红润润地顶在正前方,将冰面照成一片浅淡的橙红色,亭角铃铛响个不停,风啸声很大,胤祥一言不发地在风中吹了半晌,方觉神志清明不少。
后方隐约传来脚步声。
胤礽回过头,只见一个人绕过石墙,从花园中穿过来,远远看上去,丰神俊朗、神采飞扬,赤红的大氅,在阳光下发着淡淡金光。
那人离得更近了,胤礽眯着眼,见他身上穿的是四爪白蟒袍,外面罩了件赤红地织金胡桃纹氅衣,他本就年轻,样貌儿随他的字,端正昳丽,总被汗阿玛夸赞,这会子鲜衣怒马的衬着,愈发显出眉眼闪烁玉石样的光华。
胤礽只觉有些酸溜溜。
他也曾这样年轻过,想到瓜尔佳阿哈占太医家那个更年轻的美人儿,心头无名业火又添了一把。
“太子爷。”胤祥向胤礽拱了拱手,然后很利落地踏入鸢飞鱼跃亭。
胤礽一声不响,闷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哼。
此处并无外臣,胤祥本可以唤他一声二哥,但他这位十三弟向来滴水不漏,从不在这些礼节上让外人捏住把柄。
“万岁爷方才唤我,太子爷久等了,”胤祥顿了一下,“万岁爷让臣弟传话,今儿晚上是除夕夜宴,自然要阖家团圆……万岁爷请太子爷明日一早便回毓庆宫,好生歇着。”
胤祥容色倒是淡然,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神情。
胤礽苦笑一声,他时常觉得自己看不清这位十三弟想法,外人皆说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恐怕只有那个行事更滴水不漏的老四才知道。
“万岁爷还有话么?”
康熙二十九年、康熙三十六年,加上这一次,是第三回 惹得万岁爷不高兴了,胤礽甚至习惯了这样的“好生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