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箭(2 / 2)
他和栗延臻当时都没查出什么来,只知道六皇子安分守己,从未与人结怨,却遭人栽赃嫁祸,现在看来,栗安那时就在从中作梗了。
只是不知道,那支箭是栗安一人所为,还是有东宫授意?
蒙易举起酒盏一饮而尽,道:“还有那牝鸡司晨的东阳郡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看得一清二楚。”
方棠倒觉得,东阳郡主并非什么牝鸡司晨,而是真正的潜龙在渊,比她那个草包丈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那日方棠持刀挟住栗安,堂堂七尺男儿吓得差点尿裤子,东阳郡主却从头到尾临危不乱,思索解困之法。
只可惜生为女儿身,注定除了嫁人为妻,也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蒙易醉得不省人事,骂完栗安夫妇又痛饮了半坛,接着就“咣当”一声趴到桌上,不动弹了。
方棠松了口气,看来蒙易今日是没空把栗延臻也骂一遍了,便让蒙府随行的小厮将蒙易扶上车,目送着马车离去,自己也上车回府了。
他回去之后,一直想着今日蒙易对他吐露之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想得通。
平心而论,放眼庶出的诸皇子中,唯有六皇子对东宫最无威胁。苏贵妃的三皇子、宸妃的五皇子和季昭仪的七皇子都相当得宠,就连比六皇子小了十岁的十皇子,都比这个庶出又丧母的皇子更有可能夺得皇位。
连朝中大臣都敢随意给六皇子脸色看,栗安怎么会与他过不去?
方棠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太明白,整日闲时就坐在书房里读书写字,直到京城终于下了大雪。一日他抬头看着窗外的飞雪,忽然惊觉幽牢关的家书已经迟了一月有余。
他骑马去驿站问了最近是否有边关书信寄到,驿长一听是问幽牢关来的,连连摆手道:“今年的雪大得非常,往西北的官道全都滞塞不通,怕是还要迟两个月。公子再等等吧,栗府的书信那是头等要紧的,到了我一定让人给你快马送去。”
方棠郁闷地回府,看着空空荡荡的桌案,叹了口气,从信奁里翻出两人三年间往来的书信,一封封重温起来。
他很喜欢读栗延臻给他的信,不像那些腐儒或武卒写起书信来那么晦涩古板,或白话连篇。他读栗延臻的信,仿佛人此时就站在他面前,将他揽在怀里温声徐徐地讲述边关事,读完之后他连耳廓都是热的,言犹在畔。
想到这儿,方棠慌乱地揉了揉耳朵,伸手捂住,骂自己又在乱想。
但是他现在,的的确确是想栗延臻了。
又等了一阵子,从前风雨无阻的家书依旧杳无音讯,方棠下了朝总是在府门口等上许久,到了用饭的时候婵松找不到人,才从府门外把他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