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跟我走(1 / 2)

  余九琪还在低着头哭,听到这话,顿了下,抬起了头,胡乱擦了下脸上的眼泪鼻涕,浓重鼻音说:“知道。妈,我知道。”

  说着小九轻轻去拉了一下温雯的手,抓着她两根纤细手指握住,蹭了蹭,晃了晃。

  温雯感受到小九手上冰凉温度,忽然瞬间红了眼眶,几滴泪扑簌簌落了来下,她把头撇到一边。

  然后极小声的,哆哆嗦嗦的,似乎在自言自语般说了句:”那你知道,你知道当时他们是怎么对小雅的……“

  “妈!我知道,我知道的妈妈。”余九琪快速打断她,不忍心让她继续说下去,温柔地搓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目光却渐渐涣散开来。

  她涣散地看着眼前被仇恨摧残到无声落泪的妈妈,余光带到周围的环境,灰白色的街道,几棵挂着节日装饰的枯树,对面小店房檐下的冰凌,身旁已经冻硬实的雪堆,很短时间内,她浅浅吸一口干燥冷空气,替换上另一副皮囊,连着灵魂也交出去,机械地说了一番她过去说过无数次的话。

  她知道如何把这番话说的真诚,感人,才最奏效。

  她说:“妈,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小姨和姥姥的事呢?”

  “如果不是小姨和姥姥,你那时候也不会把我捡回来。”

  “要是你不把我捡回来,我早就死在河边了。”

  “我懂的,妈。”

  “我和孙锡只能是敌人。”

  ……

  下午余九琪回到了银行上班,头上虽然肿了一大块,但她天生发质蓬松茂密,又特意把丸子头抓得乱蓬蓬的,外人看不出来。

  她也不觉得疼,整个一下午,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屏蔽了没用的感知和情绪,用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演技,将那个谁也挑不出毛病的好女孩余小九演下去。

  下班之前余凯旋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试探两句,发现余凯旋对今天画室的事不知情,看来祝多枚没说。余凯旋联系她,是问她明天去坟地祭奠用的贡品和纸钱什么的准备好了吗?

  明天是小姨和姥姥的忌日。

  小九说还没有,下了班去买。余凯旋说不用,我去买吧,但这种东西不能放温都水汇,他家离墓地又远,说是买完先送到温雯家,明早他再开车来一起带去坟地。

  小九说行,那我在家等你。

  余凯旋很晚才过来,满满一后备箱的纸钱纸元宝和用来烧的纸扎礼物,后座还堆满了水果糕点贡品,父女俩一趟一趟地爬到六楼送上去,放在客厅。

  温雯始终在房间里没出来,余凯旋大声招呼她一下,她没吱声。小九只说她累了,睡了,余凯旋看了眼小九,点个头。

  走的时候,小九送爸爸到楼下,余凯旋从身上翻出两个棒棒糖,说是一个老客人送的喜糖,给小九一个,自己吃一个,然后上车。

  可他突然又落下车窗,喊了她一句。

  “九。”

  小九回头,看向落了一半的车窗。

  余凯旋沉默片刻,却只问:“最近工作挺好的?”

  “挺好的啊。”

  “要是有业绩压力,跟爸说。”

  “行,我不带客气的。”

  “你跟你妈挺好的?”

  “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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