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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园的饭菜挺不错的。”许久之后,相亲对象才开了口,见盛斐如点头,她绽出一抹灿烂的笑,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元,一个月前才从国外回来,是个破画画的,你呢?”

  又是个学美术的,盛斐如眉头一蹙,不由得想到了顾无央,但是比起李元的“个性”,顾无央可是亲切多了。盛斐如的笑容恰到好处,语气中不见殷切,只有一派平和。“盛斐如,采编记者。”

  李元眸光一亮,又问道:“听谢阿姨说你喜欢艺术?”

  “画画也是艺术的一种,咱们元姐可是国外名校毕业的,最擅长油画。”右护法忙不迭开口。

  在右护法话音落下后,李元矜持一笑。

  盛斐如一挑眉,不置可否。

  李元凝视着盛斐如,对这个漂亮的相亲对象相当满意,她迫不及待地开启新的话题:“盛小姐,你知道《宝座上的圣母》这幅画么?它出自方济各之手……”

  盛斐如现在对“艺术”两个字唯恐避之不及。可惜李元没有感知到她排斥的情绪,正侃侃而谈。只不过……依照她贫瘠的知识,圣方济各不是一个教徒么?难不成还有另外叫这个名字的人?盛斐如礼貌地微笑着,并没有打断李元的长篇大论,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宝座上的圣母》作者是乔托,当然到底是不是,目前还存疑。”

  认真的不杂丝毫调侃和恶意的语调让李元的面庞骤然绯红起来,她几乎要站起身反驳那个人。好在理智还没有消失,知道眼下是什么样的场景,她对着盛斐如歉疚地开口道:“抱歉,我记错了。”

  盛斐如没有应声,那熟悉的声音她哪能忘记?顺着声音来处望去,果然看到了与庄潮歌并肩而立的祸水。眸光交错间,顾无央朝着她举了举杯。

  盛斐如:“……”原本就糟心的相亲又蒙上了尴尬,变得更加让人无所适从。

  李元不再吹嘘自己对艺术的见解,而是转向盛斐如问道:“盛小姐,你喜欢什么?”

  盛斐如思忖了片刻,眨着眼睛道:“金石录、集古录?”见李元一脸茫然不解,盛斐如又笑了笑,给她找了个台阶下,“八大山人的《河上花图》。”

  李元终于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中国画啊,不过我觉得中国画不如西方油画写实,还没有透视,看着太虚假、太飘了。”

  盛斐如眼皮子一颤,暗道了一声“完了”,没想到李元会有这番言论。她下意识转身望向顾无央,果然,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地往这边走来。

  “你看过宋徽宗的画么?《写生珍禽图》你能说它不体物入微?你能感知到其中的格物致知精神?你真的会欣赏中国画么?你知道里面藏着时间与空间么?散点透视,不,换一种说话,在长卷中移步换景,你能感受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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