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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挂电话之前,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她的手指还是停在半空,看着右上角的时间,颇为犯罪地重新趴回枕头上。
声音小小的,“那就……最后三分钟。”
第二天醒来给房间进行大扫除。
阳台的花从架子上搬下来,抹布全部擦一遍,又搬回去。
拖把上倒了些消毒液,旮旯角落都没放过,全部清理过一遍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拆了包番茄味的薯片,电视机里放着周柏野并不感兴趣的青春文艺伤感电影。
他不能理解爱情悲剧,曾经陪着她看了一部,全程都皱着眉,最后靠在她肩上问她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是不是得了好好说话就会死的病。
她的悲伤因子没法跟周柏野共存,现在一个人,倒是用完好几张纸巾。
接到兔乃打来的电话,鼻音很重地问他怎么了。
结果下一秒,听到那边带着哭音的回答,对她说板栗没了。
猝然发生、毫无预料的事情,统称为意外。
板栗的意外却也并非毫无征兆,几周前,他就在群里抱怨每天忙不完的应酬、喝不完的酒,还有嘴里永远跑火车把人当猴耍的上级。
席代清最近难得清闲,常来复诊的病人只有早年伤到腿如今天气多变疼痛难忍前来求医的傅晚峒。
傅晚峒每次前来,身边都有妻子作陪。
几次之后,倒也混得熟络,不忙的时候会陪同在楼下散步。
傅晚峒拄着拐棍,走得不快,同他聊股价和基金。
他妻子扶着他的手,并不插话,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但视线总会不定期落在他身上,看着他的腿。
席代清手插在白大褂里,顺着傅晚峒妻子的视线也看着傅晚峒的腿,还未说话,先听到住院部传来的吵闹声。
傅晚峒妻子揉揉耳朵,轻声抱怨,“在医院这种地方,怎么这么大声的。”
傅晚峒勾唇,笑她没吃过苦,不懂生活常识,但语气百般温柔,几乎是哄着她说,“那我们回去?”
席代清正要说自己先回去忙,就看见前方匆匆忙忙往住院部跑着的身影。
他脚步停住,皱眉思考的时候,看见傅晚峒表情也僵住。
沈枝意上二楼,在悲伤来临之前,先观赏了一出人性。
板栗自幼父母离异,双方都外出打工,抛下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起初是给生活费的,直到两人都再婚有了新的孩子,他就成了皮球,母亲推给父亲说法律判给了你,父亲骂着说狗屁你可是他妈,几番交涉后双方都对彼此的人品有了清晰的认知,默契地不再提起板栗的归属权。
他初中时爷爷病危,奶奶年迈难以下地干活,他从学校回来先耕地,发誓要考出这片山村,出去后也抱着出人头地的梦,但进入钢铁森林后,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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