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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赶来的其他唱过歌的朋友悲痛、愤怒和震惊全都有,前两个是对着板栗的家人,最后一个是对着沈枝意和兔乃, 他们看着那对恶人夫妻露出捡到肥肉的满意笑容,恨不得拧着他们的耳朵问他们充什么能。

  请问是富二代还是救世主,成人世界再好的朋友也有金钱做衡量,好比婚宴,关系好的千元往上,关系寻常的五百往下,更泛泛之交的便是实在抱歉工作抽不出身,二十一世纪哪有这样的冤大头,不过是一起上过课的普通交情,竟要包揽对方的身后事。

  绥北郊区一块墓地都要三万以上,其他费用七零八碎暂且不提。

  他们不好在医院论钱财,只好唉声叹气说沈枝意和兔乃太冲动。

  但冲动也好、上头也罢,沈枝意并不后悔。

  她脑子里甚至想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死亡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尤其是突然而至的死亡,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面临死亡,躺在太平间里的那个人前不久才和他们谈笑风生,手指着天花板说迟早要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脸上的笑容至今仍能回忆,但转眼就阴阳两隔。

  她怔着听那边争吵不休,懵然将自己代入到死亡的那一方,想着倘若有一天,突然死亡的人是她,场面会有什么不同,念头就好比断了线的珍珠,掉下一颗,其余便噼里啪啦全往下坠。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人,想起沈如清、外公外婆,又如走马灯般回想起自己成长至今所有最难忘的记忆,眼神涣散着想对兔乃说一句世事无常,却听见有人气喘吁吁地喊一声她的名字,而后胳膊被人一拽,那张并不算熟悉的脸,焦急地问她,“你没事吧?”

  这人就是席代清。

  沈枝意手机记录里清晰显示,上一次两人联系是半月前。

  他问:最近有没有空一起吃顿饭?

  她回:抱歉,没有空。

  而后再没有任何联络,她脑子此刻塞不下更多东西,只够回一句没有,随即就听见拐杖落在地上发出的笃笃声,傅晚峒和一张不算陌生的妇人脸庞出现在板栗父母身后。

  一边是争执得红了脸,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另一边沉默寡言,衣着精致,只抬着两双神色各异的眼,静静地望着她。

  脸涨得通红的兔乃不愧是老师,第一个回过神,问沈枝意,“你爸妈?”

  傅晚峒并未久留,他上来只不过是为了确认,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便低了眸,拍拍妻子的手,没走电梯,而是艰难地下了楼梯。

  席代清处理过许多纠纷,同赶来的保安一起劝阻了板栗父母。

  等他走回来时,已经看不到沈枝意的身影,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擦了额头上的汗水,角落走来的护士温声唤席医生,他才意识回笼,换回平日那张脸,略一勾唇,温文尔雅地回到属于自己的科室。

  只不过远在随泽的沈如清手机上收到短信。

  她中意的未来女婿席代清发来两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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