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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人异能反噬!请尽快派遣治愈系异能者到3029病房!”

“十六人重伤,请治愈系异能者……”

“抱歉,人手不够……”

“那就抬进治疗舱,启动最高级修护模式。”

“那得消耗多少晶矿?没必要吧,不是有[涅槃]在吗,全部交给他就……”

“砰!”

绿翡翠星的医院里,脸色苍白的院长被狼耳青年抵在墙壁上,手肘压得他脖颈喘不过气。

他浑身都是难闻的铁锈味,带着股森然可怖的威胁之意缓缓开口:“照我说的做。”

“是、是……”

院长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在被放开后仿佛劫后重生般弓腰喘息,然后感觉招呼着其余人准备启动治疗舱。

“一群吝啬鬼。”

柯林不悦地冷嘲一声,“说得就像治愈者释放异能不费劲一样,想把人累死吗?”

向来优雅温和的红狐狸此时也不禁言语刻薄地嘟囔几句,让周围有这种打算的医生红了脸赶紧走开。

阿尔伯特懒得理会,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那间病房。

“你的伤要不要星星来给你看看?”柯林靠在门边观察着他的神色,慢悠悠地问道。

阿尔伯特淡声:“他在忙。”

哦,懂了。

柯林在心里啧啧两声,晃悠着尾巴走开。

另一边,余千星在医治完最后一批伤员后,回到休息室。

房间里到处都是四仰八叉躺着休息的治愈者,他们累得喘气,叫嚷着快被这群兽人榨干了。

嚯,这话可不兴乱说。

余千皱了下鼻子,拧开一瓶营养剂往嘴里灌。

“叩叩。”

休息室被敲响,柯林站在门口,冲他眨眨眼:“亲爱的治疗师,有没有空帮我们的指挥官先生看看伤势?”

“谁?兽人的指挥官?”

“阿尔伯特!”

“我我我!我可以我可以!”

躺在地上的治愈者们垂死病中惊坐起,像是又活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叫着“狐狸先生看我”。

“抱歉,已经有人咯!”柯林笑眯眯地揽住还没缓过神的余千星,把他直接带出了休息室。

余千星小声嘟囔:“我还没有休息过,你最好保证他是病得起不来床。”

“当然。”柯林面不改色。

毕竟已经快是相思病晚期咯。

余千星来到病房时,阿尔伯特正裸着上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床边换药。

长年的训练与实战让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胸口微鼓,典型的倒三角身材怪不得很受欢迎。

余千星撇撇嘴,视线顺着往下,不由一怔。

腰腹处应该是被虫子的口器咬伤,虽止了血,黑红的皮肉外翻,看起来丑陋可怖。

阿尔伯特正涂完凝胶,蹙眉缠绕着绷带,他一个人不好操作,动作逐渐不耐烦地粗暴起来,嘴里咬着绷带偏头一扯——

“嘶……”

蜜色的背阔肌渐渐浮出细密的汗珠。

不看了不看了!

余千星干咳一声,走上前去,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绷带解开:“我来吧。”

阿尔伯特默了一瞬,把手往后撑,大刺刺地露出自己满是伤痕的腹肌:“好啊。”

余千星觉得面前这人和从前不一样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埋头自顾自地帮他包扎。

对于他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口简直不值一提,只需要把毒素清理干净就没事。余千星弄得仔细,完事时候还有异能探知了一下这人的精神力是否有损伤。

我只是顺手而已。

余千星抖了下耳朵,闷闷地想道。

阿尔伯特一直默不作声,歪头瞧他表情,一直安静卧在床铺的尾巴慢悠悠地摇摆起来。

直到余千星被他看得脸热,打算抽身走人时,那条毛发柔顺的尾巴忽地卷上他的手腕。

毛发扫过微凉的皮肤,弄得有些发痒,余千星忍不住想要挣脱,却被缠得更紧,猛得往人怀中带。

“嗒。”

余千星撞进阿尔伯特的怀里。

宽大的手掌顺着腰线往上,握住了那只有些慌乱的手,径直勾开紧握的手心,将自己的手指插入指缝,严丝合缝地十指交扣。

“你干什么?小心伤口崩开呀!”

余千星被锁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一个劲儿地往他腰腹间看,立起来的耳朵毫无察觉地在人家下颌扫来扫去。

阿尔伯特偏脸压在他头顶,声音低低地说:“崩了再说,你睡一会儿吧。”

余千星的尾巴甩得邦邦响:“不睡。”

“黑眼圈都出来了还不睡?”阿尔伯特捏着他的下巴,垂眼看去,故意逗他,“看来你打算去当大熊猫。”

“哪有那么严重……”

余千星小声嘀咕着,却不自觉地往脸上摸,他确实没有怎么休息过。

“那我眯一会会儿,半小时后记得叫我呀!”他对旁边的人形闹钟这样说道。

“昂……”

阿尔伯特懒懒地应声,将他抱进了自己的病床上。

面前的人应该是累坏了,只要是有人叫他帮忙疗伤,基本上来者不拒,忙得像个小陀螺,这儿一卧下来,没隔几分钟就陷入了梦乡。

阿尔伯特起身披了件衬衫,拉开床边的沙发椅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人。

长高了,变瘦了,也不怎么爱哭了。

还记得几年前,第一只大狗离开时,他也赶到了钟家的庄园,正好瞧见了余千星把骨灰罐子埋进挖好的小坑。

等余千星沉默地拖着尾巴离开后,阿尔伯特来到大狗的墓碑前站了许久。

他有些后悔小时候和它互相看不对眼,凶巴巴地拍人家脑袋,现在这家伙睡着了,没办法再和他一起呛声玩闹了。

一直到深夜,阿尔伯特去了余千星的房间,在他摆满玩偶的床边坐了一整夜。

明明埋骨灰时表现得那么坚强,结果夜里把枕头都哭湿了一大片,顶着对滑稽的核桃眼裹成一小团。

离开的就这么离开了,留在原地的人才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唔……”

病床上的呜咽声打断了阿尔伯特的回忆,余千星砸吧着嘴翻了个身。

阿尔伯特起身帮他把踢开的被子盖上,俯身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小猫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个混蛋。

当时的他不知道小猫被抛下会有多难过,就像小猫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余千星迷迷糊糊地睡了许久,在窗外的鸟雀叽喳叫唤中猛得惊醒。

天灰蒙蒙的亮,他一睁眼,就瞧见那对立在黑发里的狼耳朵。

阿尔伯特翘腿窝在沙发椅里,手肘支在扶手上,懒散地撑着脸,深蓝的眼睛在朦胧的天光里亮得打眼,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余千星立刻翻身坐起来,看了病房里电子屏的时间,发现自己睡了一晚上:“你怎么不叫我!”

“因为你太累,需要休息。”

阿尔伯特靠着椅背,手里握着自己的配枪拆卸又换了能力晶石重新组装,他的手指很灵巧,动作熟练快速,再小的零件也能严丝合缝地归于原位,简直是毫无谦虚之意的炫技。

余千星呆了呆,想起之前礼堂开会前瞧见别人拆卸重组的模样,暗自比较一番,阿尔伯特的技术确实要强许多。

“咔。”

小巧的量子枪组装完成,阿尔伯特直接递给他:“拿着,备用。”

虫族不知何时还会卷土重来,在没有回到联邦主星之前,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治愈者需要武力防护。

余千星也不矫情,干脆利落地收进口袋:“谢谢。”

“真有礼貌。”

阿尔伯特抬眼看他,扯着嘴角笑了下,“不过跟我不用那么客气。”

“哦……”

余千星抿了抿有点干的嘴唇,手里揪着被角,捏得皱皱巴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阿尔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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