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_分节阅读_第29节(1 / 2)

  他轻叹一声,每个字都像是沉重的负担,被困在喉咙里无法顺畅地发出。

  “我之前就想说,没有哪个男人奶子又大又软,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真他妈乌鸦嘴啊我呜呜呜——”

  “……”

  周斯越默默注视着独自上演悲情大戏的许弋,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震撼和无奈。

  他缓慢眨了两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艰涩开口:“许弋,你硕士学位买来的吧??”

  “啊?”许弋沉浸在悲伤无法自拔,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串,闻言抬起花猫一样的脸愣愣看向周斯越。

  “你都不看新闻的吗?你做体检的那家莆田医院已经被查封了,医生都进牢子了。没有乳腺癌,我的病是假的。”周斯越略微停顿一下,接着道:“你的也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软件推送的花花绿绿的小广告骗去做全身体检啊?!

  “傻逼。”

  许弋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结巴道:“不可能的,我、我之前在公司的时候流鼻血……”

  “上火。”周斯越打断他。

  “我还腰疼、”

  “没有节制做多了。”

  “后来我还高烧不退浑身酸痛,就连别人轻轻碰我一下我都受不了,咳嗽的时候嗓子还有血丝!”

  周斯越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那是阳了?”

  “……?”

  我草。

  直接起死回生了。

  许弋还没从误诊的惊喜中反应过来就迎来了周斯越的夺命连环问。

  “许弋,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走?”

  “我、我刚说了,我就是个累赘,我不想耽误——”

  “你他妈凭什么走?!”

  周斯越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到直接发白,看起来仿佛会随时爆发给许弋一电炮。

  “你凭什么这样一走了之?你知道你租的那个老破小我在里面住了多少天吗?!我把你能去的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找不到你我就只能在那里等你回来!”

  周斯越不会在别墅等许弋,因为他知道许弋没把那里当自己的家。于是他每天守着许弋租住的房子,期待着某天门锁能传来转动的声音。

  光鲜亮丽的男人深夜开车豪车弯弯绕绕在巷子口找了很久才能挤进一个停车位,矜贵疏离的模样和这个贫民窟一样的筒子楼格格不入,可周斯越只有在这里才能睡一个好觉。

  每晚听着楼下喧闹的烧烤摊发出的刺耳声,夹杂着醉酒男人的呕吐,天不亮的时候卖早餐的阿姨就吆喝了起来,曾经一切被周斯越归纳为噪音的声音此刻却交织奏成了他的安眠曲,听着这些声音,好像他在过许弋未曾遇到他时的人生。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觉得你是累赘?这段关系什么时候停止凭什么是你说了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许弋,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跟谁都能在一起?当初是你逼我承认喜欢你,你逼我面对自己的内心,可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你不信我爱你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爱你?!

  周斯越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展露内心的人,从小他就活在家人的漠视与冷暴力中,可不知为何,在许弋面前,他只想把自己曾受过的苦全部向许弋倾倒个干净。

  我受了三分的罪,就要让你心疼七分,最后还我十分。

  “许弋,你是个骗子。”

  右手干脆利落地举起,小指上的戒指被他摘下,摔在地上一定会碎,周斯越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将那枚翠绿色的指环扔在了柔软的病床上。

  男人站在那,眉眼清冷,碎发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可他的眼神是那样冰凉,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重重躯壳直直侵入许弋的心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弋瞬间慌乱了起来,仿佛有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刺痛感顿时在他的身体中传遍,他的手开始颤抖。

  他不肯让周斯越受委屈,他殴打过对周斯越出言不逊的老男人,他替他解决了难缠的父母,甚至还手把手教其他人了解周斯越、怎么才能对他好。他打理好了所以的一切,生怕他死后没人能照顾好周斯越,甚至连自己存的住临终关怀中心的三分之一存款都给了公司里的实习生,就是想就算没有自己在身边周斯越都能过得好好的。

  可到头来,他的宝贝在他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癌症晚期瘦骨嶙峋的样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做一个负心汉,那样的话以后你想起我来最多骂两句唾弃几声就过去了,我想走得干净,这样以后你还能和别人在一起。”

  “是我错了,别难过。我是混蛋,我罪该万死。”

  “越越,原谅我好不好?”

  “可以接我回家吗?”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晚上都偷偷哭。”

  “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周斯越的满身怒火突然泄了。

  他心酸得快要碎了。

  他曾想过见到许弋后要怎么骂他、打他,怎么宣泄自己这段时间的痛苦与折磨,可当他看到灰头土脸的小狗冲他摇尾巴,把脸颊贴近他的掌心,央求自己带他回家时候,他所有的怒气在顷刻间消散。

  他的小狗这段时间过得一定很糟糕,就连那双时刻闪着精光的大眼睛都黯淡了不少,一下巴的青色胡茬,穿着大了好几码的廉价病号服。好不容易被他养成高贵哈士奇的许弋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大黄,周斯越莫名有些心疼。

  面对许弋的时候,他总是格外心软。

  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戒指被许弋重新拿起,动作轻柔地戴在周斯越的小拇指上,他轻吻了一下周斯越戴着戒指的手,抬起眼眸看向男人,神情仿佛在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