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2)

桑伊:“……”

帝辛又瞥了一眼站在桑伊肩膀上,看起来乖乖巧巧的鹦鹉,“这样说来,明日离开之后,你不会再来朝歌了?”

桑伊嗯了声,“若无师父的允许,我不会再来了。”

帝辛垂下眼皮,心思辗转。

马车直接驶入了宫门,若是桑伊往外看一眼,他都会发现不对劲而选择下车离开,偏偏他顾忌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没多看。

帝辛眸光越发晦暗,心知这少年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即便是被嘱咐过,还是没有多少防备之心,又或者,少年心底不认为他们这些人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马车停下来了,桑伊抬眸,帝辛的声音随之响起,“到了。”

桑伊手指轻轻碰了碰卷帘又放下,马上就要下车了还拉开卷帘看似乎有些不太好。

帝辛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然后率先下了车,他朝桑伊伸出手道,“下来吧。”

天色已晚,下过雨的天空黑沉沉的一片,空气中透着湿润的气息,旁边的人提着灯笼照明,桑伊的视线落在面前的手上。

借着光,他能轻易看到男人的大手是什么模样的,指节很长,手掌宽厚,掌心覆着一层茧,腕间的青筋绷起,极其有力量,这是习武之人的手。

桑伊迟疑着借了男人的手下马车。

帝辛垂眼,喉结滚动一下,掌心中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不似一般男人的手那样大而厚,柔软细腻,与他的手截然不同,很适合握在手中细细把玩。

他心思转动间,桑伊已经下了马车,少年就站在他的面前,身量纤细,若是他想,一只手便可以揽入怀中。

那股清浅的香勾着帝辛的思绪,帝辛道,“走吧,我带你去换衣服。”

“谢谢。”桑伊缩了缩手,“可以放开我了,我能跟上的。”

不过,这人家好大,桑伊抬头看了一眼悬挂灯笼的雕花栋梁,应该不是普通的有钱人……更像皇亲国戚之类的。

如果真的是皇亲国戚的话,他明天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毕竟和现在的皇室扯上什么关系的话,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好事吧?

桑伊想到这里,没有多嘴问男人的具体身份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日后也不会有更多的牵连了。

仔细想想,就算是皇亲国戚,在封神里,似乎也没有一位叫狩的……应该是什么不重要的路人甲吧,总之不需要太过在意。

帝辛推开一间房的房门,屋子里点燃着油灯,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香带着几分说不清的迷醉,虽然显得有些昏暗,屋子里的东西却格外清晰地映入桑伊的眼帘。

这间房很大,鲜红的幔帐悬挂,遮挡了里面的床,不过桑伊能看出来,床铺也是红色。

桌上放着红色的衣袍,与桑伊身上的赤红相差无几。

这个人……看起来很喜欢红色,桑伊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是里衣,沐浴之后再穿就好。”帝辛指了指桌上的衣服,“旁边的外袍,明日你穿这个便是,你的衣裳等会儿会有人来收去洗。”

“不用。”桑伊有些赧然,怎么能让主人家给他洗衣服,“不用那么麻烦的。”

“不麻烦。”帝辛往旁边走了几步,推开一扇门,在桑伊有些茫然的目光中道,“沐浴的水已经放好了。”

桑伊难得有些迷糊,“我们刚到,这些都已经准备好了?”

“……”

帝辛自然不会说自己在看到桑伊的第一眼就盘算着如何把人带回来了,他只道,“吩咐下去自然很快,所以你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

桑伊摸了摸耳垂,“啊,谢谢。”

帝辛的视线跟着桑伊的手动,白日里莹白如玉的耳垂此刻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绯色,看起来格外可口。

他眯了眯黑眸,道,“那么,先去沐浴更衣吧。”

桑伊没有拒绝帝辛的好意,解开衣衫进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他的手指捏住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心想,这么精致……这就是古代有钱人家的生活吗?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温热的水将桑伊浑身的毛孔都打开,舒适到令他有些昏昏欲睡,他神智有些恍惚地想,这个狩……似乎真的只是个热心肠的人类而已。

桑伊出来后发现帝辛还坐在桌边,看起来并没有离开过,他不由开口,“还不回去休息吗?”

“嗯。”帝辛看见桑伊湿润的长发后站起身来,“我在等你,担心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又不好意思开口。”

桑伊极轻地弯了下眼眸,“谢谢,不过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头发……”

帝辛的话还未落,桑伊已经用法力将湿漉漉的发催干,帝辛的话一收,看向烟雾缭绕的香炉。

桑伊忍不住轻蹙了下眉,是错觉吗?总觉得刚才使用法力的时候有些困难……难道是他平时太疏于练习了?也不是没可能,以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就算是凤凰,不好好修炼的话,法力也很低微的。

帝辛没有问桑伊头发的事,他只当做没看见,神色自然地和桑伊聊起天来,借此机会打探着桑伊的底细。

桑伊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在帝辛问他是不是困了的时候,他脑袋一点。

帝辛伸出手抬起桑伊的脸,露出笑来,“困了的话,就好好睡吧。”

要……睡吗?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桑伊站起来,刚打了个哈欠,外面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大王,夜深了。”

朝歌城的大王,除了商王殷寿,还有谁?

桑伊的哈欠被吓得咽了回去,睡意瞬间全无,脑子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他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上透露出一股极其迫人的气息来,桑伊不自觉攥紧了袖子,“你是……商王?”

见桑伊似乎有些惊愕,帝辛宽慰道,“不必担心,我只是想请你做客,并不会伤害你。”

桑伊对纣王的印象停留在把某个人类制成肉饼给其父亲吃下这一幕,年幼时看过那一段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他即便对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模糊,却也忘不了这事。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如今有没有发生,都不影响桑伊对纣王的印象糟糕。

——把我骗进来,肯定不是做客那么简单的。

桑伊头皮发麻,他微微张了张唇,又闭上,反复了几次才问,“你说想请我做客,明日你会让我离开吗?”

帝辛一笑,他提起脚步来到桑伊面前,“你叫桑伊对吗?”

桑伊下意识后退着,后背抵在宫殿的大门上,他知道,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激怒面前的这位人皇,可他莫名把师父嘴里的劫数和帝辛结合到一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就算不杀他也肯定会折磨他。

他面上的防备清晰可见,绷紧了身体看着帝辛,“你别靠近我。”

帝辛并不在意桑伊的态度,他看向桑伊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映着火光,似在微微跳动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之珍藏起来,想要这双眼睛里永远只映着他一个人。

“不回答我,我只能叫你卿卿了。”帝辛低笑着重复念了一遍卿卿两个字,把这两个字在舌尖绕了一遍,格外灼热和暧昧。

他得离开这里,桑伊想转身,想要开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法力无法使出来,掌心开始发烫,他知道,一定是这位人皇做了什么。

桑伊抿紧了唇看着帝辛,“你到底……想做什么?”

“卿卿不懂吗?”帝辛的手撑上门框,微微弯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桑伊,“卿卿现在,属于孤了。”

室内的香让桑伊的脑子渐渐恍惚起来,面前的男人突兀地出现了一层重影,桑伊勉强晃了晃脑袋,晕乎乎地想,虽然不知道帝辛到底用意何为,但他这是……遇上绑架了吧。

帝辛把晕倒的少年搂在怀里,手指轻抚过桑伊的脸颊,声音低哑又性感,带着几分未名的笑意,“卿卿。”

雪白的棋子滚落在地,玉清轻皱了下眉,他施法让棋子回到手中,却没有再落子。

南极仙翁看向胜负已定的棋局道,“阿桑应劫了。”

手中的棋子被碾为灰烬,玉清如同没有察觉一般,他语气极淡,好像并没有多在意,“既然躲不过,暂时只能应了。”

南极仙翁知道玉清心里是极舍不得桑伊的,或许说,不仅仅是舍不得那么简单。

他捋了下胡子,“师傅打算怎么做?”

“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去带他回来。”玉清的声音轻飘飘的,随着掌心飘落的灰烬消散在空气之中,“人世险恶,他不能再离开昆仑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