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2)

伯邑考自然也看到了桑伊,他神色怔然,怎么也没想到桑伊居然是朝歌来的。

没错,那条河距离商王安营扎寨的地方本就不远,是朝歌的人……也正常,只是桑伊看起来与商王关系匪浅,伯邑考忍不住轻攥了下拳头。

商王喜好美色,桑伊无疑是美的,所以桑伊~是商王的……禁脔吗?桑伊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吗?还是……被逼的?

通天坐在上座,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护和妲己,手指轻叩桌面。

苏护连忙带妲己起身行礼,“大王。”

帝辛没搭理行礼的三人,在主位坐好,看了一眼桑伊,桑伊已经在通天旁边坐下了。

帝辛眼底晦涩转瞬即逝,他漫不经心地道,“坐下吧。”

下面三人纷纷落座。

帝辛的视线从伯邑考身上滑过,又穿过苏护,最后落在妲己身上,他饶有趣味道,“这是?”

“此乃小女妲己。”苏护道,“若大王喜欢,小女愿随大王前往朝歌……”

桑伊本来在打哈欠,听见这句话不由坐直了些,原来是给帝辛送人来了,说起来,妲己似乎就是……

通天凑到桑伊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桑伊微微摇头,他抬手拢嘴在通天耳边用气音小声说,“当初反商的时候义正辞严,结果就这样把女儿当做可交易的物品一样送出来了,这人也不怎么样嘛。”

伯邑考耳朵微动,余光落在桑伊脸上,少年看起来不像是被迫留在这里的,和那位国师的举止也很亲昵……

通天莞尔,“你说得对,若是师叔,绝不舍得这样对阿桑,更不会将阿桑送与他人。”

被送与他人这种事情,桑伊睫毛轻颤,总觉得他似乎也……

“卿卿。”

帝辛连唤了好几声,桑伊才骤然回神,他对上帝辛的幽暗的双眸,“做什么?”

伯邑考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桑伊的态度让他很担心商王会对桑伊不利,他隐隐有预感,有桑伊在,只怕苏护要铩羽而归了……

“苏小姐的确如传言一般。”帝辛道,“不过孤大约要让你们失望了。”

苏护脸色一变,忍不住看向伯邑考,他叫伯邑考来就是希望这位西岐长公子能起点作用的。

帝辛随着苏护的视线看向伯邑考,“这位是西岐长公子?西岐长公子可是认识孤的卿卿?孤见你看了卿卿好几次。”

伯邑考回道,“臣子与这位公子……”

桑伊莫名有些紧张,他忽地打断了伯邑考的话道,“我与他不认识。”

伯邑考一怔,看向桑伊,少年虽然没有看他但看商王的眼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由此看来,桑伊待在这里绝对算不上多高兴,他若是贸然说自己与桑伊见过,说不定还会给桑伊带去麻烦。

思及此,伯邑考顺着桑伊的话道,“臣子与这位公子并不相识。”

“是吗?”帝辛神色不明,他冰冷的视线从伯邑考身上扫过,“不认识,却总是看他……”

“别人想要看我也不行?”桑伊讥讽道,“我是你的禁脔还是你的后妃?”

帝辛的话被堵回去后甚至轻笑一声,“是孤的错,卿卿。”

桑伊:“……”

帝辛此人真是难以沟通,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便站起身来,“既然这里没有我的事,我先走了。”

帝辛看着桑伊的背影直到消失,旁边苏护看得大为震撼,那少年美则美矣,却是一个男人,帝辛竟然如此纵容一个男人这样放肆。

“那么现在,该继续谈正事了。”帝辛看向苏护三人,淡淡道。

桑伊出来没多会便遇到了殷郊,他穿着一身盔甲,手持长枪和对面的一个士兵在说话,桑伊见殷郊已经看到了他,微微颔首当做打招呼。

殷郊和士兵说了句什么后转身来到桑伊面前,他看了一眼桑伊身后问,“一个人吗?”

桑伊点了点头。

“我听说苏护来是想把他的女儿送给父王。”殷郊小心地打量着桑伊的表情,“你不要难过……”

桑伊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难过?”他巴不得帝辛对其他人感兴趣。

闻言,殷郊没忍住翘了翘嘴角,他强行压下自己的笑说,“纵然我尊敬父王也清楚知道他并非你的良人。”

桑伊:“……啊?嗯。”

殷郊握着长枪的手缓缓收紧,他紧紧地盯着桑伊的脸,“他把你带来又不好好待你,这样做是错的,所以我会替他。”

桑伊感到迷茫,“你替他?”

“没错。”殷郊说,“我会对你好,比父王对你更好,绝不会让你像如今这样难过。”

桑伊:“?”

他现在也没难过啊?他有些不懂殷郊在说什么了。

“若是父王留下那位苏小姐,我会向父王把你求情,让你留在东宫,我会照顾好你保护好你。”殷郊的神色坚定起来,“你一定要相信我。”

桑伊迷迷糊糊地听了半天没理解殷郊这是什么意思,最终只道,“你……你是个好人。”

除了这句话,他实在不知道如何与殷郊交流,这个人和帝辛不愧是父子,都十分奇怪。

“不过不必为我担心,我到时候会走的。”桑伊道。

会走的?什么意思?

殷郊见桑伊转身,伸出手,“等等。”

桑伊视线下移,看向被殷郊抓住的手,“还有事吗?”

“父王若是让你不开心了,我可以。”殷郊耳朵泛着热意,“我可以代替父王。”

桑伊:“……”

这句话跟魔咒似的,让桑伊睡觉都不安稳。

他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上方,许久才喃喃,“看来日后不能与殷郊走得太近,省得到时候麻烦。”

他实在睡不着了,翻身起床披着衣袍走出营帐。

夜晚有些泛凉,旁边燃烧着的火苗一跳一跳的,暗色的天空繁星闪烁。

他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撑着脸看天空,距离他离开昆仑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师父在做什么,他其实有点想师父了。

他想回昆仑看看,若是能解除身上的禁制就好了,也不知道通天愿不愿意送他回去……

思索间,一件带着些许温度的袍子被披在身上,来人声音很低,“怎么坐在这里?外面风凉。”

桑伊回过身迟钝了片刻才道,“伯邑考?”

“是我。”伯邑考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桑伊喉咙有些哑,他揉了揉鼻子问。

“夜间散步,来到了这里。”伯邑考的目光在桑伊有些泛白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你不舒服?”

“我不是问你怎么在我这里。”桑伊说,“我是问你怎么还没回西岐。”

“大王让我抚琴之后便将我留下来了。”伯邑考道,“暂是回不了西岐了。”

桑伊一把按住伯邑考的手,震惊地看向伯邑考,“你就这样留下来了?”

伯邑考点头。

“你、你……”桑伊一时不知说什么比较好,“你不该留下来。”

“……”伯邑考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你不想见到我?”

“不是。”桑伊按了按太阳穴,最近那些记忆在他的脑子里越来越淡了,他记不清伯邑考的结局了,只隐约记得留着朝歌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是担心我?”伯邑考说。

桑伊点头,虽然他与伯邑考只是萍水相逢,可他却觉得伯邑考是一个极好的人,这样好的人不该死才对。

伯邑考抿唇笑了一下,十分内敛,他声音温柔如春风,“不必担心,只是抚琴而已。”

桑伊张了张唇,的确,帝辛留下伯邑考只是抚琴而已他在紧张什么?帝辛如今还没有那么暴戾无道,更何况伯邑考是西伯侯长子,克己复礼进退有度,应当也不会惹怒帝辛……他或许有点草木皆兵了。

想到这里,他才微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伯邑考又问,“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桑伊摇了摇头问,“妲己小姐留下来了?还要继续打吗?”

“没有。”伯邑考道,“国师倒是建议妲己小姐留下来,不过大王拒绝了,也不会再继续与冀州打了,因为冀州已经降了。”

“那如今朝歌的大军要入城吗?”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