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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廉:“?”
他不可置信道,“之前你不是还说你最厌恶那种矫揉造作的人?”
“小公子并非矫揉造作之人,他身份尊贵,金枝玉叶。”恶来说,“我很愿意伺候他。”
飞廉:“?”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辆紧闭的马车,这少年是给恶来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短短一日,恶来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奇怪。
恰在此时,帝辛开口,“恶来。”
恶来打马跟上,“大王。”
“今日公子去了什么地方?”帝辛问,“做了些什么?”
恶来并无迟疑,“公子去了茶楼坐着听了曲子和故事,随后在一位老人家那里买了一个糖人。”
“他喜欢听曲子?”帝辛若有所思,“若是喜欢,日后便让伯邑考多弹给他听,故事又是何故事?”
恶来迟疑了一下如实回答,“那故事说的是大王强掳公子之事……”
帝辛微眯了下眼,“那公子可有见什么人?”
“……”恶来道,“公子只见了那个说书人,大抵是想知道为何那说书人会知道这事。”
帝辛转头看了一眼他的亲信,恶来依旧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帝辛一笑,“孤知道了。”
人皇的马去到了马车旁边,恶来暗自松了口气,他这应该不算是背叛了大王,毕竟他只是没说说书人的身份而已……
桑伊转动着手中的糖人,他看了看旁边的通天说,“师叔,你能不能施法让它保存好?”
“你说的是你手里这东西?”通天抬眉问。
桑伊嗯了声。
“这是什么?”通天施法时有些嫌弃,“看起来丑死了。”
“这是俗世之人眼中的师父。”桑伊弯了弯唇角,看起来心情不错,“我要留着,等见到师父之后给他看。”
通天:“……”
他恶狠狠地咬了咬牙,“你眼里就只有你师父,你师叔我还坐在这里呢。”
桑伊看向通天,神色诚恳,“正是因为你在我身边啊。”
通天:“……”
虽然很气但根本发不出火来,反正玉清也不在,怎么说都是他现在在桑伊身边,那种小事,不至于……
不、至、于!
“师叔。”桑伊看了一眼外面后轻声说,“这一回朝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
通天握住桑伊的手,眉目中带着恣意和狂妄,“只要你想,有我在,你随时可以出来,那殷寿也拦不住你。”
外面的人皇握紧缰绳,嘴角泄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来,他等着通天笑不出来那一刻。
离开朝歌约余,多数时间花在行军路上,桑伊并没有觉得有散到心。
进入鸣凤阁的时候,他刚打门还未看清前方,便有一只扑闪着翅膀的鹦鹉扑到他的怀里,尖叫着,“小师叔!小师叔!”
桑伊伸出手把小鹦鹉托起来,小鹦鹉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盛满了委屈,“小师叔!”
桑伊莞尔一笑,“抱歉,这些日子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鹦鹉毛绒光滑的额头蹭了蹭桑伊的下巴,看起来这鸣凤阁的人还是把小鹦鹉养得很好。
桑伊又扫了一眼里面,小声问,“小白,那只狐狸呢?”
小白瞪大了眼,眼里盛满不可置信,它大概没有想到桑伊回来只与它说了两句话,就问起那只讨厌的外来者了。
被小白这样看着,桑伊莫名有种出轨的妻子被丈夫抓包的错觉,他连忙安抚小白,“它本来就是无主的,大概走了吧。”
小白委委屈屈地趴在桑伊怀里不说话了,桑伊轻吁了口气,又扫了一眼,确认那只白狐真的不在后才抱着小白入内。
应该是走了吧,那只白狐看起来也很机灵,应当不是出事了。
可如果真是出事的话,那岂不是他的责任?想到这里,桑伊抿紧唇,后退一步走到门外,他问旁边的守卫,“之前我殿里那只白狐去哪里了?”
那守卫低垂着脑袋回答,“回公子,那只白狐在公子离开没几日便离开了,属下等也不知晓它去了哪里。”
“它自己离开的?”桑伊蹙眉,“那你可有听说宫内有人养了白狐?”
“不曾。”
那白狐看起来似乎通灵了,轻易应该不会出事,他不必太过担心才对。
桑伊复回殿中,身后的大门嘎吱一声关闭。
桑伊的视线从微微晃动的鲜红幔帐上扫过,无论看多少次,这些东西看起来依旧不顺眼。
伯邑考抱着琴看了匾额上的鸣凤阁三个字许久才往前对旁边的守卫道,“我奉大王之命来为公子抚琴。”
守卫打开门让伯邑考入内。
伯邑考抱琴跨入了大门,鹦鹉抓着木枝歪着脑袋看着他,黑豆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满室的红色幔帐让他误以为自己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场所,幔帐之后的人影若隐若现,神秘而诱人。
伯邑考不由自主往里走了一步又硬生生停下,“桑伊……桑伊公子。”
鹦鹉扑闪了一下翅膀,飞到伯邑考肩膀上重复,“桑伊,桑伊。”
伯邑考微微侧目,莞尔,“你是公子的小宠物吗?”
“是朋友。”桑伊的声音传来,葱白的手指抚上红绸,桑伊唇角含着笑,“小白很少这样亲近一个陌生人,看来它很喜欢你。”
伯邑考的视线落在桑伊身上,桑伊未披外袍,只着一件素色衣衫,若是不笑,便有楚楚可怜之美。
伯邑考从未见桑伊穿这般素过,在看到少年出来时,也有几分失神。
“小白。”桑伊叫道,“过来。”
“原来它叫小白。”伯邑考回过神来,掩饰性地轻笑一声,看向鹦鹉,“它很可爱。”
鹦鹉一见桑伊,便欢快的飞到了桑伊肩上,“小师叔,桑伊。”
“这下倒是学得快。”桑伊轻点了下鹦鹉的脑袋,“你这小家伙还是个颜控。”
小白眨了眨眼,做无辜状。
“它很有灵性。”伯邑考说。
“是我一个师侄送给我的。”桑伊轻弯了弯眸,“那个师侄与你一样,长相俊美,小白亦很亲近,所以我说小白是颜控。”
伯邑考有些好奇,“你的师侄?与我很像?”
桑伊抬眸,他仔仔细细地看着伯邑考的脸,眸光闪动,被这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这样看着,伯邑考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自觉地偏了偏脑袋,“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桑伊笑道,“你不是问我你是不是与杨戬很像,完全不像,如果非要说的话……你们两个长得都很不错。”
伯邑考耳朵渐渐发热,他曾经也被人称赞过长相和才华,但他都是淡然一笑而过,可桑伊说出来便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让他心脏跳动。
伯邑考低声说,“大王说你喜欢听琴,我……我是来为你抚琴的,你想听什么?”
桑伊道,“什么都可以,只是我不是很懂琴,到时候大约说不出什么有内容的话来。”
“听琴,听得懂有听得懂的听法,听不懂亦然。”伯邑考把琴放到琴架上,然后席地而坐,他看着桑伊笑容温和,“即便是不懂也无妨,只要你喜欢就好。”
桑伊倚靠在榻上,看向伯邑考,唇畔带着温软的笑意,“那么长公子,开始吧。”
伯邑考垂眸看着面前的琴,只觉心跳如鼓,根本不敢看前面的桑伊,至于为何不敢,他却也不知道。
手比脑子快,伯邑考直到弹到第三个音才反应过来自己弹了什么,他差点没稳住自己的心神,下意识看了一眼桑伊,少年看起来并无异常,应当是没听过这首曲子,这让伯邑考微松了口气。
桑伊撑着脸听着耳边温柔的琴音,一时有些恍惚,伯邑考和玉清性子截然不同,琴音却有相似之处……
玉清其实也教过他学琴,只是他并不乐意整日坐在琴前,相比学琴,他更乐意画画,可惜的是如今这个时代并无宣纸……不过玉虚宫的墙壁上他倒是也留下不少东西来,玉清对他在墙上作画的态度也格外宽容,也从未问过他从哪里学的画画,有时候桑伊也会想,玉清是不是知道他原来并非此界人。
无论原来是不是,如今他是,他现在对穿越看得很开,每到一个世界他便是那个世界的人了,不应当再把自己当做外来者才对,毕竟他只能这样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