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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正是这句话提醒了桑伊,他差点忘了,这里不是朝歌,他法力犹在,怎么被帝辛掣肘着反而什么都忘了。

真是,真是半点没长进,居然被这样逼着走。

泛红的光咋现,隔绝了帝辛的手。

桑伊看似冷静,实则手忙脚乱地露出了匕首,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帝辛,“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胆大妄为来到这里,既然你来了,那么也走不了了。”

帝辛挑了挑眉,“卿卿这般放大话的模样也格外诱人。”

桑伊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收紧,他咬了咬牙,“殷寿!”

帝辛无视抵在他胸前的匕首,一步步靠近桑伊,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桑伊,“我此番来,就是为了卿卿。”

桑伊忍不住后退,“你别靠近我,你再往前我真的要动手了!”

“就这样……”帝辛含着笑,“卿卿,你这般模样,惊慌失措的,很像狸奴。”

桑伊绷紧了身体,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不知道怎么会有帝辛这般胆大妄为的人,敢孤身一人进入西岐就算了,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似乎真的不怕死一般。

“刺我那一次后,卿卿还能刺第二次吗?”

桑伊后背抵在门上,尽力让握着匕首的手不要颤抖,他想,只要杀了帝辛就好了。

杀了帝辛、只要杀了帝辛,他可以替伯邑考报仇,可以与师父回昆仑,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大王。”

是狐狸。

帝辛的脚步一停,面容冷了下去,“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孤?”

“该走了。”狐狸披着黑袍看不清表情,它道,“再不走会被发现的,闻太师那边已经察觉你不在了。”

帝辛皱眉后退一步道,“孤知晓了。”

如同来时那般,帝辛消失在屋子里。

桑伊有些许茫然,他和匕首一起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他真的……这么害怕帝辛吗?

忽地,他微微转过头去,冷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

狐狸蹲下身来,握着绢帕替桑伊擦了擦额上的汗,它轻声道,“公子快些回去吧,下次不要这么好骗了。”

桑伊猛地看向狐狸,“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狐狸露出的苍白嘴唇轻扬,“我自然是为了公子好。”

“你好荒谬。”桑伊觉得不可思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狐狸微微弯腰靠近桑伊,它扯了一下兜帽露出那双黄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桑伊,“在辅佐大王的用时,我一直都是为了公子。”

桑伊看着狐狸,如同看着什么诡异之物,他想这只狐狸肯定和帝辛待久了所以疯了。

“公子,我们还会再见的。”

屋子里彻底安静了,狐狸的那方绢帕掉落在他的怀里。

桑伊垂眸看着那方绢帕,轻轻地蹙了下眉,不明白这只狐狸究竟怎么回事。

他握着匕首起身,不管怎么说,帝辛现在出现在了西岐,他得回去告诉其他人,他要在这段时间里克服自己对于帝辛的恐惧。

这个时候,最应该先见到师父才行,早知道不出来了,流年不利。

外面的人来来往往,桑伊在茶楼前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走了。

他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桑伊猛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在男人面前停下然后抬头,“师叔。”

“师叔,师父说你没事的时候真的让我好高兴,你怎么会突然来了西岐?不是说你在碧游宫无法出来吗?”

通天垂眸看着脸上难掩惊喜的少年,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少年的脸,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墨。

他声音极低,“来西岐,自然是找你。”

“那正好,师父见到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桑伊毫无察觉,笑容灿烂,他一把抓住通天的袖子,“我们快走吧,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你。”

“方才我还想自己今天不该出来,可见到师叔,我觉得出来也不错。”至于帝辛……应该也算探得一点情报?

今天不该出来?通天微眯了下眸子,视线停留在桑伊后颈,“问我什么?”

桑伊道,“路上不好说,先回去。”

“回去。”通天喃喃了一遍后道,“阿桑,师叔可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桑伊不解地看向通天。

“自然是因为……”

桑伊眼底的光忽然暗了下来,双眼合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通天把少年抱进怀里,说完了未尽之语,“自然是因为,你要跟我走。”

“所以你今日,的确不该出来。”

桑伊睁开眼时脑子都是懵的,他揉了揉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昏迷了。

不仅昏迷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见到了通天。

对,通天。

桑伊在房间里扫了一眼,一顿,男人穿着玄色长袍坐在桌边,握着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神色沉沉。

桑伊喃喃,“师叔。”

“阿桑醒了?”通天没有抬头看桑伊,语气也很沉。

桑伊心头忐忑,“师叔,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让你昏倒,为什么要带你走?”通天偏头看过来,露出漆黑的双眸,“你有很多疑问是吗?”

桑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自然是因为我感受到了。”通天起身走到床边,他的手指触碰上桑伊后颈,动作格外温柔,“阿桑把自己轻易地交给了别人,丝毫没有考虑到师叔的心情。”

“师叔你——”

“那个男人是谁?”

通天按住桑伊的后颈,疲惫的后颈酸软得厉害,让桑伊无法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吟来。

“是不是玉清?”通天双眼渐渐发红,他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出这些话来,“我在朝歌守了你五年都没舍得做些什么,他凭什么?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桑伊绷紧了身体,听通天说完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曾经隐隐约约感受到的不对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只是这果然如此还真是让他觉得糟糕,他此刻只需要叫师父玉清就会出现,可他没叫,他更想知道,通天到底要做什么。

“他强迫了你对吗?”通天咬着牙说,“我要杀了他!”

“师叔。”桑伊试图理智地和通天交流,“我和师父之间没有什么强迫,是我愿意的。”

通天满腔的怒火在一瞬间化为嫉恨,他捏着桑伊的下巴,“自愿的?你爱他?”

此刻的通天眼神看起来格外可怕,桑伊不觉有些心慌,他微微偏了下脑袋,却因为下巴被控制住无法行动,只能被迫直视通天的双眸。

“我自愿的。”桑伊说得很镇定,“我已经答应了师父,此间事了,我与他回昆仑。”

满室寂静。

这般的安静却让桑伊越发心慌,他总觉得脖子上悬了一把刀,那把刀也不知何时会掉下来。

通天低低地笑出声来,“自愿的,回昆仑……我那般希望你与我回碧游宫看看你都不愿,却愿意与他回昆仑。”

桑伊心跳更快了,“师叔,师父还说了带我去碧游宫看你——”

“师父,师父!”通天沙哑着声音打断桑伊的话,他一字一顿,“你眼里,只有你师父。”

桑伊眼里……当然不止有师父,可师父,是不一样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一样。

“既然你师父可以。”通天逼近桑伊,深红的眼底带着势在必得,“那么师叔也可以。”

第27章 封神★囚凤(27)

通天的话陡然让桑伊想起那个时候说亵仙的帝辛,可通天和帝辛不一样,通天是他所信任的,是那五年无数次给他安慰的师叔。

通天和帝辛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但桑伊看着面前那双眼睛,还是会觉得心慌意乱。

他想要后退,却整个人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就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可事实上,他甚至能感受到通天身体上传来的温度。

“阿桑。”通天低哑的声音在桑伊耳边响起,“师叔也可以对不对?”

桑伊身体抖了一下,努力抬着眼睫看着通天,他咬了下唇,牙齿在唇上留下极轻的痕迹,很快又消散。

他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被堵塞,许久他才呢喃着,“师叔,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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