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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朝歌近在咫尺。

西岐大军在外面驻扎。

桑伊撩开主帅的营帐,他往里扫了一眼见姬发独自坐在那里翻看着什么,感受到有人进来,姬发抬头看过来,见是桑伊,他嘴角上扬,“你来了。”

桑伊轻眨了下眼,踏进营帐在旁边坐下,“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这件事让你知道比较好。”姬发说。

“这件事?”桑伊有些茫然,“什么事?”

“丞相透露过你想亲手杀殷寿的话。”姬发问,“是吗?”

“我……”

桑伊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很清醒很理智,可事实上,他总是无比茫然。

他偶尔会想,或许帝辛是真的宁愿死在他手里的,虽然不想承认,可殷寿那个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疯狂又恶劣。

他这段时间把自己入朝歌的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也把帝辛对他那种近乎偏执的感情复盘了一遍,他对帝辛已经没有多少惧意了,这个男人注定是要死的。

桑伊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掌心,那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你想杀他,是要为兄长报仇吗?”姬发声音很低。

桑伊愣了愣,“我……”

他曾经是这样想的,因为帝辛杀了伯邑考而杀伯邑考因他的缘故,所以他才应该……

“兄长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了他手上染血。”姬发起身靠近桑伊,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份书信,“他也不想看到你再与殷寿有任何关系。”

桑伊接过那份书信,神色怔然。

这是伯邑考的书信,伯邑考寄给姬发的信,而这封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桑伊的未明感情。

“看出来了吗?”姬发道,“兄长的想法。”

桑伊抬头看着姬发,姬发微微弯腰靠近桑伊,“你这般执着,我会怀疑你对兄长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桑伊避开姬发的目光,“我把他当朋友。”

姬发微微弯腰,手扶在座椅两边,这是一个对桑伊来说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距离,桑伊忍不住紧绷了一下身体。

“兄长曾说让我保护你。”姬发的目光渐渐温柔下来,“所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遵从他的遗愿。”

“兄长故去之后,弟弟娶兄长遗孀这样的事情很多。”姬发定定地看着桑伊,“你与兄长也并非夫妻关系,我若是代他照顾你会更方便。”

姬发的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桑伊僵在原地,他喃喃,“你……你什么意思?”

“若想好好照顾你,最好的方式便是娶你。”姬发道,“这样也不算是辜负了兄长的遗愿。”

桑伊猛地推开姬发站起来,他后退了好几步,眼中是震惊之色,他指了指姬发,还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最终只道,“你说话真是……真是荒谬。”

“我把你当朋友,还能与你一起说说伯邑考的事。”桑伊闭了闭眼,胸膛起伏着,好半晌才道,“你真是……你真是病得不轻,看看医生吧。”

姬发看着晃动的门帘,无奈地苦笑一声。

搞砸了。

他原本打算朝歌一战后再试探桑伊的想法,可大概是他太迟钝了,竟丝毫没发现桑伊和玉清之间的关系,一时冲动便说了出来。

他的确是病得不轻。

桑伊急匆匆地离开了姬发的营帐,颇有点慌不择路的意思,直到一头撞进迎面而来的人怀里。

桑伊一边道歉一边抬头,哪吒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慌里慌张的模样,被人骂了?”

哪吒还是原本的模样,桑伊不由松了口气,他错过哪吒身边,“不,我就是……我就是去找师父。”

“……”哪吒眯了眯眼,一把抓住桑伊后颈的衣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桑伊不明所以回头看哪吒,“什么事?”

“我那混天绫……”

哪吒的话刚起了个头,桑伊已经觉得开始尴尬了,哪吒的话一收,眯眼看着桑伊的表情,“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桑伊颇有点狼狈的开口,“我要去找师父了。”

哪吒没能再抓住桑伊,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桑伊的背影,“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他吃了。”

直到看不见哪吒,桑伊才拍了拍胸膛进入玉清的营帐。

人间真是……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玉清正在与姜子牙下棋,见桑伊进来,抬了头问,“怎么了?”

“我……”桑伊扫了一眼姜子牙,压下想和玉清吐槽的欲望说,“没什么。”

姜子牙轻哂,“小师弟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

“没什么话。”桑伊道,“师兄怎么在师父这里来了?我本还以为师兄在姬发那里。”

“师父让弟子来陪他下棋自然却之不恭。”姜子牙摇了摇头,“至于主公,没事我在他那里做什么?”

桑伊颔首,他在两人旁边坐下,他不再说话撑着脸看两人下棋。

玉清落下一颗白子,忽地伸手将桑伊额旁落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玉清对上桑伊的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桑伊眨了眨眼,余光看了一眼姜子牙,见姜子牙端详着棋盘,似乎并未发现他们的动作,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他和玉清的关系在其他人眼里似乎已经不是秘密了,可他和玉清少有在别人面前做些亲密的动作,便觉得有些不自在。

姜子牙落了一子,玉清淡淡一笑,“你失误了。”

姜子牙看了一眼棋盘,神色一顿,“是啊,失误了。”

玉清道,“这一步错了,你便输了。”

姜子牙抬头看着玉清,“下棋之前弟子便知道,最终会输的,以往都是如此。”

桑伊听这两个人说话有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他忍不住道,“师兄不必难过,除了我没人赢得了师父。”

姜子牙看向桑伊,少年琥珀色的双眸中似有繁星闪烁,他缓缓道,“你说得对,除了你,没有人赢得了师父。”

姜子牙走后,桑伊才看向玉清问,“师父,师兄怎么怪怪的?”

玉清眸光温柔,“大战当前,有压力是正常的……可要与我下棋?”

“好啊。”桑伊在玉清对面坐下,“师父,我要白子。”

“好。”玉清含笑道。

桑伊下棋时很认真,他盯着棋盘,苦思冥想,“师父,我应该走哪里?”

玉清手指指了个位置,“可解围。”

桑伊眼睛一亮,落了子,他轻咳一声,“师父,我刚才只是没看见。”

玉清轻笑,“我知道。”

他想,要努力输给小徒弟也是很难的,还好这些年他已经摸清了小徒弟的棋路……

一局终了,棋盘上棋局分明,玉清已经输了。

桑伊故作无奈地摇头,“师父,你方才有子落错了,真是粗心。”

玉清含笑看着桑伊的眉眼,“那你也不提醒我一句,便看着我走错?”

“下棋是公平的。”桑伊选择性遗忘玉清为他指路的事,他义正辞严,“怎么能让作弊呢?”

玉清扬眉,“原来如此。”

桑伊道,“这么多年了,师父真是没有半点长进,你也只能和其他师兄们下棋才能赢了。”

玉清叹气,“那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了。”桑伊遗憾极了,“这就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饿死师父?”玉清把这四个字念了一遍忽然笑了起来。

“师父,你笑什么?”

“我笑……”玉清拂袖收了棋盘,他朝桑伊伸出手,“来。”

桑伊握住玉清的手,下一刻便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师父?”桑伊抬眸,“怎么了?”

“桑桑不是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若是师父饿了,也只能找桑桑了。”玉清语气中带着揶揄。

桑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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