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地久天长_分节阅读_第78节(1 / 2)
张军被谢陆言的话吓得直哆嗦,主要是他实在没想到上面的口风会突然变了,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他,“谢总啊,您就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小角色,您也知道,最后拍板的都是上面的人。偷偷告诉您吧,上面有位领导对收购案中的资金来源和用途提出了质疑。人家还特别关注了谢氏近年来在海外的大规模投资,认为已经对企业财务构成了一定压力。若是继续收购DT会进一步加剧资金压力,甚至可能引发金融风险。”
律师闻言,急忙插话道:“我们可以提供详细的财务数据和资金计划,证明谢氏具备充足的资金和能力完成此次收购。如有需要,我们还可以邀请国际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对谢氏的财务状况进行全面审计!”
官员听后笑道:“那您不妨再去准备准备更多的证据和数据,来证明谢氏有足够的实力和信誉来承担这次收购的风险。就这样,我还有工作,就不送您了谢总!您慢走!”
话都说到这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完,张军便匆匆离开了。
律师:“谢总,那我们是否需要再出具一版应对方案?”
谢陆言轻轻摇头,紧握着拳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不必了,先查一下具体是哪些人持反对意见。”
话未说完,他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谢总,谢总,您没事吧?”秘书急忙将手中的保温壶递过去,眼中满是担忧。
她知道,这些天谢总为了审查的事情几乎废寝忘食,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点。
谢陆言拿出纸巾,捂着嘴咳嗽,他的脸色因为咳嗽而通红,仿佛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终于,咳嗽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扶着窗檐,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着雪花,白茫茫的一片,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纯净的白色。
他盯着那半空中飘落的雪花,嘴角微微勾起,“下雪了。”
听到这三个字,秘书突然感到一阵伤感,鼻子不禁酸了。
他回想起前段时间谢总经历的种种困难,除了贴身跟在谢总身边的他,几乎没人知道他闷声吃了多少苦。
自从决定收购D.T开始,前期的尽职调查和风险评估就遇到了重重困难。D.T复杂的股权结构和法律纠纷成为了拦路虎。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谢陆言不惜一切代价,聘请了国际顶尖的律师事务所和财务顾问团队参与谈判。
当谈判陷入僵局时,谢陆言亲自飞往美国,与D.T银行的股东和管理层进行了多轮艰难的谈判。面对难以搞定的股东和不确定的谈判结果,他独自在两国之间奔波,与D.T的股东和管理层反复沟通。
发现那些老外不吃硬的以后,他就只能来软的。
那段时间,应宁只知道谢陆言很忙,却不知道他忙得只能在坐飞机的时候才能短暂眯一会儿,甚至下了飞机的以后,眼睛都布满鲜红的血丝。
小楼怪他没时间陪妞妞,他是不想吗,他难道,不怪自己吗。
他没办法。
后来美国当地的金融监管机构也对这起并购案提出了异议,担心中国企业收购当地银行会对其金融安全产生潜在威胁,谢陆言回国后,又紧急召集团队连夜修改收购报价,那段时间,他频繁地在两国飞来飞去,几乎不眠不休,终于打动了D.T银行的股东和监管机构。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却又被卡在了国内行政审查这一关。
这会儿连团队里成员们都感到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何况谢总呢?
“大家辛苦了,也累了很久了,回去歇歇吧,今天还是过节呢。”秘书看着谢陆言疲惫的身影,心疼地对他说:“谢总,您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有事儿明天公司再说。”
谢陆言却扯下领带,转而吩咐他,“今晚,再帮我约一下黄主任。”
秘书面露难色,担忧地说:“谢总,黄主任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回避咱们,他今晚……大概率还是会以工作忙为借口不赴约。”
而且黄主任是个变态酒鬼,上次谢陆言去见他,被灌了一整晚的酒,那晚他吐了一夜,疼得浑身冒汗,怕被应宁发现,他让秘书给应宁打电话,谎称自己在加班,后半夜就在办公室沙发上凑合睡的。
秘书实在不忍他再去见黄主任了。
谢陆言却坚持让他去,甚至动了给大力打电话的念头,说:“他不来,那就把他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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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下班后骑着小黄车去坐地铁,沿途商铺的圣诞音乐清脆悦耳,她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路过一家装修可爱的杂货店,应宁还特地进去逛了逛,她选购了一棵小巧的圣诞树,支付了运送费后,拜托店家帮忙送到家中。
云姨自从回到老家后,便再也没回来。家中来了一位新的阿姨,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平时却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与云姨的和蔼可亲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特别是每次应宁一来,新阿姨就凶巴巴地盯着她,那种眼神总让应宁感到有些不自在。
因此,尽管今天需要忙和的事情有很多,她也没有打算请这位新阿姨帮忙。
应宁决定亲自动手装饰圣诞树。她踩上凳子,细心地往枝条上挂着苹果、铃铛、丝带以及一些五颜六色的小盒子。
她播放着手机音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盒子里塞入小纸条,上面写满了对阿言的话,偶尔还包含几个有奖问答,答对了就有小礼物送给他~
她心情很好,那位阿姨就站在她背后阴森森地盯着她,应宁也不管她。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谢陆言还没回家,应宁亲手准备的饭菜已经凉了,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有些担忧。
又过了一会儿,她给阿言发了个信息,问他到哪了,不过也没太催促他,还要他叮嘱谭叔,晚上开车要慢一些,不要着急,尤其是雪天,道路湿滑,一定要注意安全。
应宁穿着一件红绿颜色搭配的圣诞风格的毛衣,有些热了,家里地暖又充足,很快脸蛋就红扑扑的,她回楼上换了件凉快的居家服,下来后把桌子上的饭菜拿去厨房加热了一下。
当谢陆言一身酒气地进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他一进门,就往应宁怀里塞了一个用彩纸包裹的小盒子,随后便摇摇晃晃地冲向了卫生间。
应宁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心中一紧。她急忙走过去,只见谢陆言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马桶,吐的昏天黑地,他的衬衫和裤子几乎都被弄脏了,尤其是衬衫,整个背部都湿透了。
应宁心疼地扶起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谢陆言却朝她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示意她先拆开礼物。
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无力地倚靠在应宁的怀里。
应宁点了点头,柔声道:“好,你先把水喝完。一会儿,等你好些了,我就去拆你送的礼物。”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部,帮他缓解不适,又细心喂他喝水。
他痛得手腕青筋暴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滑落,她连忙用纸巾为他擦拭,但汗水又迅速爬满他的额头。
她难过得心都快碎了,她多想分担他的痛苦,却又无能为力。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愿让本就疲惫不堪的他察觉到她的脆弱和眼泪。
阿姨进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搭把手什么的,便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