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炬之年/地久天长_分节阅读_第90节(2 / 2)
一见到她,奶奶就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的泪水,“我的妞妞,以后你要怎么办呢?”
应宁轻轻地抚摸奶奶的手背,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奶奶,您别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而且我也没说过以后就不谈恋爱了,说不定将来还能给您带回一个外国帅哥当孙女婿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孩子是在逗她开心。这样的情伤,怎么可能轻易就恢复呢。她担心应宁,甚至比担心阿言更甚。阿言起码还有整个家族护着,但应宁却再次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好在,应宁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只能依附别人讨生活,她自己争气,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了,但老太太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得下?她再次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应宁扶她到屏风后,打开红木衣柜,取出一只保险柜。
打开保险柜,一股岁月沉淀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宫廷玉如意,它的做工极为精细,每一处细节都经过匠人精心雕琢。玉质细腻,纹理清晰,仿佛可以窥见其中蕴含的天地精华。尤其是玉如意上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玉而出,直冲云霄。
玉如意整体呈现温润的色泽,仿佛经过岁月的洗礼而愈发显得璀璨夺目。
奶奶轻轻抚摸着玉如意,眼中满是感慨,她告诉应宁,“这个玉如意,曾是慈禧太后的贴身之物,见证了那段辉煌的宫廷岁月。当年,我和你谢爷爷结婚时,你谢爷爷的妈妈将它作为家族的传承之物交给了我。”
阿言的太奶奶是八旗之后,这个应宁是知道的,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传说中谢家那价值连城的传家宝,这个玉如意必定是其中之一。
“这个,本来想传给下一代的媳妇。但现在我谁都不给,就给你。”老太太握着应宁的手,将玉如意硬塞到她手里。
“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呢?”应宁急忙推辞道,“再说阿言就要结婚了,您应该给小雅,她才是您的孙媳妇。再不济,您不想给她,还有大哥和阿綦哥哥,怎么也轮不到我。”
老太太摇头坚持,“听话,阿峥、阿言、阿綦我都不操心,只有你,奶奶最担心你。虽然你和阿言分开了,但当不成孙媳妇,你永远是奶奶的孙女。拿着吧,别告诉别人,就当是替奶奶保存也好,让它替奶奶保佑你。”
看着奶奶坚定的眼神,她只好点点头,“好,我会好好替您收好的奶奶,谢谢您。”
奶奶笑着点点头,又从手边拿起一对刚做好的护身符。应宁注意到,那是她和阿言的那对小猫护身符,上次见的时候还是半成品,现在玉穗都已经挂上了。
应宁双手捧过护身符,凝视着上面那对栩栩如生的小猫儿,思念起逝去的“小妞妞”,以及可能永远无法再见的阿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袭来,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奶奶心疼地抱住她,轻抚她的头,柔声安慰道:“别哭,妞妞,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奶奶,不哭。”
应宁在奶奶怀里抽泣着点头。
奶奶又说:“你之前不是答应奶奶要往护身符里放香料吗?去吧,回去都放好,弄完后再给奶奶送来。”
“好,奶奶,我回去就弄。”应宁擦干眼泪,回应道。随后,她将五个护身符和玉如意小心收好,告别奶奶后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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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步出厢房的走廊,正要迈步,却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吵架声,
是阿言和谭韵泠在争执。
她不知道谭韵泠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看她的架势,似乎是要找奶奶索要什么东西。
应宁下意识把手放在包上,随即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谭韵泠的声音还是那么强势:“我让她交出玉如意,有错吗!那本来就该是我的!”
其实她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玉如意的价值,她也不差那九位数的玩意儿,她在乎的,是她多年积压的委屈,是她在谢家受到的不公,是她心里的那口气。
“按道理,那玉如意在我和你爸拜堂成亲的那天就该给我的,可她偏偏不给,她凭什么不给我!”
不仅如此,当年老太太还差点把那玉如意送给了谢家凯的那个白月光,谭韵泠冷呵一声,“要不是被我及时发现,岂不是要落到那个贱人手里?”
她是谢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为谢家生下了阿言,这么多年她付出了多少,她们谈家又在背后为谢家助力了多少,却得到如此待遇,当年她被谢家凯迷昏了头脑,不去计较,现在回想起来,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这些年,谢陆言已经烦透了他妈和奶奶之间的这点婆媳关系。抛开其它不说,奶奶偏心自己的儿子,确实有错,但当年不也是谭韵泠仗着家世背影硬要嫁过来的吗?都是活该,就受着吧。
他皱眉,拨弄着手中的盖碗,“那是奶奶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那些婶婶比你嫁进来得早,奶奶不是也没给她们?奶奶若不想给你,你还想逼她不成?”
“她不该给我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嫁进来,不是和谈家联姻,他们谢家早就完蛋了,阿言……”谭韵泠气愤地说,“在你眼里,奶奶、爷爷、应宁一个个都比妈妈重要,是不是?只有妈妈是最恶毒、最蛮不讲理、最让你讨厌的那个?”
“我没为您妥协过吗?”谢陆言坐在茶几旁,倒茶的动作悠闲,声音却冰冷如霜,仿佛变了一个人。他接着说:“妈妈,我为你放弃得够多了,甚至放弃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您见好就收吧。”
谭韵泠瞥了一眼厢房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他所说的“最重要”的含义,她嘴角微翘,似乎想到了什么。
“听说妞妞也在,真是巧,我正有事找她谈谈。”她轻描淡写地说,“她一个女孩子今后无依无靠的,我正好想给她介绍一门婚事,也顺便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了。”
谢陆言:“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谭韵泠不为所动,坚持说:“既然分手了,我给她介绍相亲对象,你就别管。不然你心里就是还有她。”
“废话。”谢陆言直接气笑了,“我们是被迫分手,不是感情破裂,我他妈心里能没她吗?”
谭韵泠冷冷一笑:“那就更应该让她去相亲,断了你的念想。”
谢陆言皱眉警告她:“你别去烦她,她不会去相亲的,也不会听你的。”
谭韵泠并不知情应宁要离开的事情,只是想斩断后患:“她不听我的,会听奶奶的吧?我让老太婆去和她讲。”
“祖宗!您就别折腾奶奶了,行不行?”怎么说都说不通,谢陆言真急眼了,差点把茶壶掀了。
谭韵泠轻蔑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如果她答应我,不就不用麻烦老太婆了?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想去相亲?说不定她现在巴望着能有机会重新攀上高枝呢。”
谢陆言哈哈哈地乐了起来,算是被谭韵泠彻底逗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您太小看她了,除了我,还有坤、楼,她随便跟了谁都不用再奋斗了,可她从来没想过。这么些年,她跟着我,从没主动花过我一分钱,钱对她来说算个屁啊,您要是有时间,就好好去查查您那些不用的银行卡,看看上面有没有多出个零头。”
“那是妞妞读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攒的,是她没日没夜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打工挣来的,是她马不停蹄地给人家当家教当来的,是她用课后时间一个塑料瓶又一个塑料瓶地捡来的……”
他说着,眼眶逐渐泛红,连声音都开始颤抖,“您当初给她交的学费,她早就还给你了,早就。”
谢陆言闭上眼睛,哼哼一笑,说道:“她比任何人都富有,所以,用不着攀附任何豪门。”
柱子后,应宁听后,心中涌起一股震惊,她疑惑阿言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心中复杂酸涩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