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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深看着怀里商静鱼仰头看着他的干干净净的满是担忧的圆润的眼眸,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安抚道,“无事……只是想起了我的母亲罢了。”
“大哥哥……”商静鱼咧嘴一笑,转开话题,“今天流水馆除了荷花茶,还有荷花酥,娘亲和吴嬷嬷研究出来的,大哥哥试试?”
林静深一笑,“好。”揽紧了怀里的商静鱼,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决意——
“嬷嬷,母亲和白家我从未忘怀过,但那与鱼儿无关……嬷嬷,若无鱼儿,我便不是现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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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盒游戏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慢慢的,不管是抽到盲盒的世家女子,或者那些拿到邀请函来的人……比如说崔老尚书,都落落大方的登台了。
当看到崔老尚书慢悠悠的上石台的时候,二楼包厢里的崔老太君和崔兰儿都瞪大了眼睛,天啊,祖父(老不死)的怎么也来了?!
“这这这……”崔老太君都结巴了,抖着手指指着下头的石台上的崔老尚书,“他怎么也在这里!”
顾老太太也瞠目结舌,问题不是在不在,老尚书来了也不是特别稀奇的事,而是这会儿的老尚书要上台表演了!
“呵呵呵……老朽第一次登台,献丑了!各位莫要嫌弃,老朽口拙嘴笨,手也不灵活,就……吟诗一首,各位姑娘们各位公子们莫要嫌弃莫要嫌弃……”
三楼上的商静鱼直笑,果然能够养出崔珏那种厚脸皮到处堵人的老人家就不是普通的!
石台上的崔老尚书抚了抚胡子,便吟诗了,“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老尚书的吟诗很有特色,吟诵的声音如同歌唱,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字缓慢的吐出,如同厚重的沉鼓,又如同遥远的大钟声,商静鱼听着,只觉得应是沉鼓暮钟,敲打在人的心头般,那四句诗竟然深深的记住了。
“老尚书年轻的时候,曾几次在中宫盛宴上吟诗,颇负盛名。”林静深低声解说着。
商静鱼恍然,哦,原来早就美名远扬啦。
而老尚书吟唱完毕,就又慢悠悠的走了下去。随后就是掌声一片,大声叫好。
此时, 天色已经染上了晚霞。
终于进行到最后的一个环节了。商静鱼从林静深怀里站起身,还坐在卧榻上的林静深看着商静鱼站起, 不由微笑。
“大哥哥……接下来, 你要好好听。”商静鱼说着,便倒退一步,拱手作揖,躬身行礼。
林静深坐直, 看着商静鱼, 目光柔和。
商静鱼走到三楼靠着栏杆处, 那里, 寿二已经摆放好了一架古琴, 商静鱼走到古琴后坐下, 他的琴, 是大哥哥教的, 今天弹的这首, 是他上辈子最喜欢的一首歌,弹这首, 是想送给大哥哥作生日礼物, 大哥哥因为生日就是生母的祭日,他从不过生日, 可是这几年来, 他每年都会在这天给大哥哥送礼物,去年是一副画,前年是他亲手做的香包……而今年, 是他最喜欢的曲子……
双手轻轻的抚上琴弦, 一挑,一按, 轻灵的琴声如同流水一样,慢慢的流泻而出,流淌过三楼,二楼,一楼,石台……然后,喧闹欢笑的望星台不知不觉中安静了下来,二楼里,几位老太君都微微的闭上了眼,沉浸于这如同流水一样轻灵动听的琴声之中,商月娘和童童都带着笑,那是小鱼(哥哥)的琴声!而长阳听着怅然若失,这琴声让她想起当初在中宫盛宴上的那人弹奏的古琴,技法高超,琴声也是美妙,但听着却是冷冰冰的,不若今日的琴声,如春日暖阳,慢慢的安抚着空洞冰冷的心……
一曲终了。
商静鱼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跟前的林静深,习惯性的弯着眉眼笑了笑,站起身,拱手作揖,“大哥哥,生辰吉乐,顺遂如愿。”
林静深抬手,拱手回礼,“多谢鱼儿……”说罢,大步上前,在商静鱼走出琴座后,一把将商静鱼扯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从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因为不重要,他从不觉得生辰有什么好庆祝的,可鱼儿却是都帮着他记着,每年费尽心思的送他生辰礼……
鱼儿曾经说过,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是极为难得的,都是被祝福的。所以,鱼儿是想让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能拥有最普通的也是最为难得的平淡欢喜。
鱼儿不知道,他林静深在五年前踏入农庄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此生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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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的夜色开始蔓延,盛典渐渐进入了尾声,但石台上依然有表演,是由一楼拿到邀请函的客人们点的曲目或者歌舞,二楼包厢里,吃食茶水已经开始摆放,紫韵又再次亲自前来,柔媚的声音解释着,怎么用餐,当听说是由客人们自己选取食物,什么吃食都可以,若是没有自己想要的,也可以点单,唯一的要求便是,拿了多少吃食,都得自己吃光,不可浪费。
“说得没错,正是此理,不可浪费。”顾老太太很赞同,然后便和两位老太君一起去拿了一些吃食。而童童和悦悦早就手牵手的去选取了。
三楼平台上,崔老尚书,崔珏,宋文泽,和英国公宋荣,以及被特意邀请来的卢怀德,顾善闻,越策围坐一起,打边炉,喝着冰过的青梅酒。
青梅酒不错呀,宋文泽很满意,酸酸甜甜的,又冰冰凉凉,很是解暑,感受到幽怨的气息,宋文泽循着气息看过去,就见自家学生满是怨念的盯着自己右手旁的一壶酒。于是宋文哲愉悦了,舒畅了,被迫在小房间里看表演的怨念情绪也消失了。
“可惜呀,小鱼,你不能喝。”宋文泽晃了晃自己的酒杯,满脸的嘚瑟,“不过,没事,等明年,你身体大好了,就可以喝了。”
商静鱼哼了哼,转过头,明年,就他自己这个有着什么陀罗花毒的破身体,大哥哥会让他喝才奇怪!
“鱼儿,吃吧。”林静深无奈一笑,拍了拍商静鱼的肩膀,手里的筷子点了点商静鱼的碗,碗里是他刚刚夹的羊肉片,一时心软,今日就让鱼儿多吃一些吧。
商静鱼见碗里是他最喜欢的羊肉片的时候,眉眼又弯了起来,朝着身侧林静深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低头便欢快的吃了起来。
林静深只是温柔的疼惜的笑了笑,便又夹起鱼肉开始剔除骨刺来。
宋文泽看着这两人间的自然而然的亲昵,那两人间似乎已经无法再容纳什么了,宋文泽心头叹气,他的这个傻学生啊还傻乎乎的吃着东西笑得跟什么似的,那给你夹肉的可是蜘蛛怪!都给你织了那么大的网了,就等你自投罗网了,你这笨蛋!宋文泽心头痛心疾首。
宋文泽正为他的学生痛心疾首,突然间碗里落了一块羊肉,宋文泽僵了僵,随即就将落在碗里的肉块夹到身侧老父亲英国公的碗里。
正慢悠悠的喝着青梅酒的英国公宋荣瞪眼:逆子!老夫不吃羊肉!
宋文泽刚夹走羊肉块,碗里又落了剔掉了鱼刺的鱼肉,宋文泽嘴角微抽,将鱼肉扔到旁边碗里
英国公宋荣深吸一口气:逆子!好吧,他喜欢吃鱼。
紧跟着,碗里又被丢了青菜,虾肉,……
圆桌的其他人默默的看着:……崔珏大人厉害呀……能这么面不改色的继续夹菜的活,看宋文泽和英国公宋荣的脸色都青了。
然后,最厉害的要数这位吧——崔老尚书笑呵呵的和小公子说话,都不管的吗??
卢怀德瞥了崔老尚书笑呵呵的脸,以及他旁侧的严肃脸的崔珏,卢怀德侧头和蔡英低语着,“老尚书是真的不管了?”崔珏可是嫡长孙哎,还是精明能干的嫡长孙哎。
蔡英喝了杯酒,才低声回答着,“老尚书好多年前不是说了吗?崔大人的婚事由他自决。崔家不干预。”
顾善闻低声道,“老尚书看得明白。”崔珏此番回京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不管不顾的到处堵截宋文泽,上京的流言传得很难听,崔家和宋家却什么都不说,保持着沉默,倒是宋文泽为了躲避崔珏,狼狈不已,有两次都跑到他这里来了。
卢怀德看着那崔珏,虽然不是殿下那般俊美至极的男子,但也算是个伟岸男子,而那宋文泽虽然有时候有些迂腐,但是也是飘逸出尘,写意君子的外号也不是叫着玩的……可惜了呀。
“所以说……老尚书,您不管吗?”商静鱼接过林静深递来的绢帕擦了擦手,指了指那边自顾自喝着酒的阴郁的宋文泽,以及宋文泽旁边的皱起眉头担忧看着宋文泽的崔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