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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林静深皱眉问道。

“这是一个设想,我具体的还没有想好,但是祭司提的这个设想我觉得可以试试,而现在就是尽量延缓吧。”苍掌门说着,站起身,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很多,但是,我有一个想法,那臭鱼身上的雪丹效果怎么都不可能这么快,这个会不会和那些家伙搞得那什么重置有关系?”

林静深慢慢摇头,“没有关系。”

苍掌门点头,没有关系那就最好了。“我去给臭鱼熬煮点药。”

林静深站起身,微微拱手,目送苍掌门离去,待看不见苍掌门背影了,林静深走出回廊亭,来到院子中央,抬头看着一望无垠的天空,一黑一红的眼眸透着冷厉和决意,他低声喃喃着,“当初说好的……我帮你解决那些入侵的麻烦,你要帮我留下鱼儿……若你违背诺言,那就玉石俱焚吧!”

林静深喃喃自语的声音一落,天空轰然一声,打了一个响雷。

此时的灵州, 密林之中,灵河河畔。

女人站在灵河的河畔, 一身白衣如雪,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明明是端庄美丽的容颜,但眉眼间却是透着一股戾气,一双眼睛黑色几乎占满了眼白, 显得诡异, 女人的神色一会儿痛苦一会儿狞笑, 更加显得古怪诡异。

“你别妄想了!我已经拿到圣物!天之碑!只要开启天之碑!这个世界就会重回千年前!到那时候, 我还是三苗族的圣女!我还是高高在上的圣女!而你!长阳, 你就不会存活于世!毁了我多年布置的林静深!他也会消失!消失!”女人狞笑着喊道。

女人四周, 隐藏于密林这种的黑色影子静默木然的站着。

******

商静鱼再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挣扎坐起, 但突然的咳嗽开始了。

“鱼儿!”

商静鱼正咳的要生要死的时候, 林静深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商静鱼跟前,端着碗药茶, 凝眉坐在了商静鱼的身侧, 熟练的顺着商静鱼的背脊抚拍着,又将药茶喂到商静鱼的嘴边。

“乖, 喝点药茶, 穆棱刚刚做好拿过来的。”林静深低声说着,眉眼间一片凝重。

商静鱼终于顺了气,咳嗽缓了缓, 接过药茶, 慢慢的喝了起来。

“苍掌门说,虽然近来天气还好, 但是,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待三日后,弱冠礼的时候再出去。”林静深一边柔声说着,一边抚着商静鱼的背脊。

商静鱼仰头看着林静深,“大哥哥,你是打算三日后动手吗?”

“鱼儿不要多问,好好休息,我已经让寿二去后宅跟老太太和夫人说了,这几日我且在院子里照顾你。晚上也不过去请安了。”

商静鱼皱了皱眉,不要多问?可是,雷击?刚刚他好像也有听到打雷?

商静鱼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林静深已经用一根食指点住商静鱼的唇,柔声说着,“听话,鱼儿,鱼儿若是信我,就什么都不要问,听我的就是了。”

商静鱼抿着唇,透彻干净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林静深,他会听话,他也相信大哥哥,只是,前提条件是大哥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似乎看出商静鱼心头所思,林静深无奈一笑,放下手指,抬手揉了揉商静鱼的头发,“鱼儿,我自会好好的,我还要与鱼儿白头到老呢。”

商静鱼伸手揪住林静深的袖子,认真的开口说着,“大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林静深漆黑色的目光幽深的看着商静鱼,半晌,才低声说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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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穆棱的院子外,陵国太子看着紧锁的院门好久,才转身一步一步的朝外头走去,紧随陵国太子身后的是八个黑衣人,而这八个黑衣人中,有四人,在陵国太子离开之时,顿住脚步,朝陵国太子恭敬一拜,便转身返回,瞬间消失。

灵州门外,一蹒跚的眼神呆滞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男人一步步的走来,男人衣衫褴褛,脚上甚至没了一只鞋,而没了那只鞋的脚板已经烂了,有几条虫子爬了出来,又钻了回去。

而上京城外,一黑衣老者慢步走向了紧闭的城门,身后是严阵以待的林静文和五千神策军!

上京郊外的慈恩寺里,和尚盘腿坐在最高处的大石头上,在和尚的对面,是一盘黑白玉石棋局,和尚捻起一颗黑棋,慢慢的放下,和尚低声喃喃,“棋子已经就位,接下来,就是看天意了吗?”

可是天意自古难测,林静深,你所留下的这盘棋,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呢?

*****

而这日,阳光如同黄金一般,缓缓洒下,涂抹着街头巷尾。

灵州城门外,商户,书生,骑马快行的士卒,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商家小金童的弱冠礼的大日子,灵州城似乎更加热闹了。

然而,热闹似乎是属于大街的,偏僻的巷子里,衣衫褴褛的男人踉跄的一步一步的走出,男人每走一步,就掉下了一条虫子,渐渐的巷子里,虫子如同溪流,悄悄的蜿蜒而出,似乎认定了某个方向,奔涌而去!

灵州郊外,灵河,密林深处,天之碑四周,数十条黑色影子静默的木然的一步一步靠近,白衣女子站在天之碑前,全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之碑,手中紧紧握着的书,开始散发黄色的光芒。

商家祖祠里,林静深负手而立,看着天空,一黑一红的眼眸深幽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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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祖祠外,宾客已经陆续到来。

商子衿和沈融牵着三岁小男孩的手,站在祖祠大门外头迎接宾客。

这些宾客有灵州本地的,也有从南州远道而来的,比如说代表南州其他无法离开的摘星阁阁员的卢怀德,蔡英和顾善闻,比如说从幽州而来的陈老先生和宣王,比如说彭州而来的萧初和萧燃等。

商月娘和老太太也来了,在大门口帮忙接待宾客。

而此时的商静鱼正在祖祠之中。

一大早就被大哥哥林静深从被窝里挖出来了,带到了祖祠,亲手给他换上了娘亲做的弱冠礼的袍服——淡黄色的袍服,里头是白色绣着金边的锦衣,腰间是金色的玉带,然后是大哥哥的荷包,千年暖玉,头上束发,虽然平时也束发,但还没有戴冠,今天开始就可以戴冠了。

穿好,又被喂了膳食,就坐在祖祠里头的大树下,等着时间到了,就行弱冠礼。

商静鱼 抬头看天,三天来,他可以感受他的精力和体力正在慢慢的消退,似乎回到了三年前的那破破烂烂的身体,这是老头提的机会?但又不太像,老头提的机会,应该是可以一下子就让他死掉,然后扯走他的魂灵的那种。

所以,还是得看今天,对吧。

而他忧心的是,不知道大哥哥要怎么做,大哥哥神神秘秘的,又不让他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大哥哥会乱来,为了让他能够留下,大哥哥和这个世界的天道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唉……”商静鱼托腮,叹气。

“公子?”站在商静鱼身侧的穆棱低头,循着气息看向商静鱼,笑了起来,“可是在烦忧今天的弱冠礼?”

“弱冠礼没啥,我就是担心,今天可能会发生其他的不可预知的事情……”商静鱼闷闷说道。

“我记得以前,公子你曾经跟我说过,人活着最大的趣味就是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每天都是有趣的开始。”穆棱慢慢的轻声说着。

商静鱼一愣,随机尴尬一笑,“我是说过……咳,但是……”

“关心则乱,我明白。”穆棱轻轻的说着,抬头看向天空,他今日所见,天地之间的气息混乱,翻涌不停,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陵国太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商静鱼看着穆棱,低声的说着。

三天前,那陵国太子突兀的离开,问大哥哥,大哥哥说他是去做该做的事。

到底是什么该做的事?大哥哥不说,他也问不出来,而穆棱,似乎知道什么,从那天开始,就常常抬头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整个人也更加安静了。

“我知道……”穆棱轻声说着,那个人,怎会轻易死去?那个人那么偏执,走前还来告诉他,等事情结束了,定要带他回陵国去成婚,还留下了什么约书,公子和林静深殿下的约书,照抄了一份,改了几个字。

——那个人,为何对他执着至此?

穆棱有些茫然。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今日的天地之间的气息,穆棱隐隐感觉,今日便是最重要的一天,若是林静深殿下成功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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