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杀意(1 / 1)

  他站起身,垮着右半边身子,盯着易觉秋笑了笑:“我告诉你个秘密,调查司查出来的底细,一半都不到。”

  “易先生,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好一点,我这些秘密都是你的,顾义仁算什么东西,我能留他还继续当他的部长不过是还有利用价值,像他这样的高官、联邦商圈数得出名来的大人物,我手里还多得很,你想整垮谁我都可以帮你,你想不想当联邦首富?我也可以帮你……”宁折渐渐双眼通红,像一只杀红了眼的狼。

  像是有一座正在爆发边缘的火山埋在了易觉秋胸口,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极力克制着自己,沉声问道:“宁震慈到底怎么养的你,养出了这么一个怪物!”这话说完,宁折脸上一直凝固的诡异笑意渐渐被冻住,变成极冷的神色,方才停不下来的癫狂和嚣张也都结成了冰,他盯着易觉秋冷冷说道:“怎么,易先生的大仁大义又要冒出头占上风了?来啊,把我跟顾义仁的对话录音公开啊!他落马,项目重新招标,而你,再也不会有去竞标的资格,这样多公平,公正!”他重新坐回地上,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你敢吗?”“想同归于尽?你也会完了。”

  易觉秋说。

  “哈哈哈哈……”宁折大声笑了出来,吊着身体在地上蹭了几番:“我早就完了,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易觉秋看不懂宁折的眼神,从未见过,以往他冷淡或是狰狞,但此时眼里只有绝望,一片黑水,寂静无波。

  “宁折,你当那些黑料是宝?你觉得,你还有几次机会去要挟他们?你了解顾义仁?了解任何一个你打算勒索要挟的人?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九条命去搞这些?”易觉秋说:“你想死,就别拖累别人。”

  吊了这么会,右边身体已经麻了,宁折感觉有些血液流通不畅的晕眩,苍白着脸说不出话。

  易觉秋又说:“死了也是白死,所有人只会拍手称快,你以为你是在复仇?那些被宁震慈坑害过的普通人也好,跟他同流合污的贪官奸商也好,你死了,是顺了所有人的意,没有人会记得你,所有人只会说,那个害了无数人的奸商宁震慈的儿子跟他一路货色,终于也作践死掉了,大快人心!”宁折紧紧咬着的嘴唇突然破了,一丝血渗了出来,易觉秋看着宁折:“我用不着什么联邦首富头衔,也用不着你这些烂污手段,你大概是真疯了,叫你听话不要节外生枝,好好的人话你听不懂是吗,仗着未成年我拿你没办法?牢是坐不了,那就找个医生好好给你治一治!”作者有话说:那个,放心,秋总不会真的虐小宁的~明天见

  第40章 杀意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吓唬,宁折看着易觉秋,觉得他是动真怒了,一瞬间在脑子里冒出无数个“不,我不要去”,然而那些散乱的话在脑子里横冲直撞,却冲不出口。

  他看着易觉秋给冯川打电话,看着他联系相熟的医院,听到对面回复他:“好的秋总,我们马上安排医生和车过来。”

  “害怕了?”易觉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折,而后蹲下来:“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你承认怕了,承认自己发疯做错了,说以后绝不再犯,安分守己,我就放过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问话,宁折心里陡地生出没来由的巨大厌恶和愤怒,从他去找顾义仁,到今天易觉秋粗暴地把他拽回拷起来又互相对峙了这么一大通,宁折都没有愤怒,事实他这辈子就很少体会到什么叫愤怒。

  那次酒会后对易觉秋的咆哮也许算作一次,然而那也更多是被逼到极端之后内心真实的泄露,但此时不一样,“害怕吗?”三个字像某种咒语,打开了他身体里的阀门。

  他狠狠瞪着易觉秋:“怕?送医院算什么本事,这么讨厌我,干脆杀了我啊?!”又晃了晃右手的手铐:“连这种东西都有,应该不止吧,易觉秋,你是性变态吗?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识过不知道的?毒药?匕首?枪?还是直接勒死?不如我来替你想吧,这么有洁癖,用刀太脏了,还是用药方便,无声无息,哦对了,你应该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那就让医院的医生来吧,一不小心药物过量,连刑事责任都不用追究,太完美了……死了一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神经病,有谁会来追究责任?哈哈哈哈……”癫狂的情绪就像爆涨的河水,难以消褪,奇怪的是易觉秋并没有打断他,只冷冷地盯着,而后外间响起门铃声,精神病院的人来了。

  易觉秋把人带进书房,一个提着医药箱的男医生和两个男护士,他指了指被铐起来正气喘吁吁的人对医生说:“先给他打一针让他安静下来,小心点,别被咬了。”

  “滚开!都给我滚!”宁折朝所有人大喊,他盯着对面:“易觉秋,你才是疯子!”男医生打开医药箱拿出注射器装好针头和药水,宁折不自觉往后缩了缩,两个男护士一人一边按住他毫不费力,医生用力拉开他的胳膊,往血管里扎进一针。

  很快,宁折觉得周身都瘫软了下来,镇静剂的药效来得太快了,他觉得周身被套了一个罩子,所有的声音、人影都变得朦胧起来,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清,咕咕咕咕,像一条条鱼在吐出沸腾的水泡。

  一切变得迟钝后,整个人心里无比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宁折觉得这感觉并不陌生,迟钝,缓慢,知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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