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7(1 / 1)
(7)即普瓦捷的雷蒙德,时任安条克公爵。
(8)指亨利二世的弟弟若弗鲁瓦·金雀花(法译,英译为杰弗里·金雀花,此处采用法译是用于与亨利二世的儿子杰弗里·金雀花相区分)
第5章 兄弟
尽管谈话又一次不欢而散,但亨利二世仍然遵守诺言,将霍迪尔纳夫人和克洛德送到了这座城堡里,与之同行的还有他们的大女儿玛蒂尔达,神圣罗马帝国的萨克森公爵夫人(1),见到母亲后,玛蒂尔达几乎是不顾淑女的礼仪快步跑到了埃莉诺面前,在她的裙摆边啜泣。“不要这么激动,玛蒂尔达,和你的弟弟们比起来我们分离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埃莉诺反而十分镇定,“亨利呢?他在做些什么?”
“他留在普瓦图给奥托讲述他修建的那些城堡,除了去朝圣以外他只剩下这点乐趣。”玛蒂尔达说,美丽的眼睛显而易见地蒙上了黯然之意,她是亨利二世与埃莉诺王后的第一个女儿,从小便活在周围人对她美丽容貌和高贵身份的赞颂中,嫁给“狮子”亨利这个离过婚、比自己大二十七岁的男人于她而言显然是责任多过爱情,但看着自己那可与“红胡子”腓特烈一世争雄的丈夫如今沦落到如此沉寂的境地,她心里也并不好受。
在亨利二世为自己的长女定下婚约时,“狮子”亨利还是一位拥有着萨克森公国与巴伐利亚公国两块庞大的领地,连“红胡子”腓特烈一世都要向他下跪请求支持(2)的强大领主,通过这一婚约,他可以在他的母亲玛蒂尔达皇后(3)去世后仍然保持安茹王室与神圣罗马帝国的联系,且有望将自己的女儿扶上神圣罗马帝国皇后的宝座,但没有想到不出十年的工夫,“狮子”亨利便在与腓特烈一世的斗争中落败,甚至要反过来寻求妻子娘家的庇护。
尽管现在的“狮子”亨利仍有一定的声望,但在亨利二世的另外两个女儿分别成为卡斯蒂利亚王后(4)和西西里王后(5)的情况下,这场联姻显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出于对温柔美丽的长女的愧疚,亨利二世在物质上向来十分慷慨,甚至允许玛蒂尔达与埃莉诺通信,并让他们一家任意来往于阿基坦这一被他最忤逆的儿子控制的领地,但夫妻二人精神上的苦闷显然并不能通过物质排解。
“转告亨利,请耐心地等待上帝赋予你的机会,他还小我五岁呢。”埃莉诺轻轻拍了拍玛蒂尔达的肩膀,转而开始与霍迪尔纳夫人交谈,“亲爱的霍迪尔纳,我没想到你会带给我如此珍贵的礼物,那个女孩呢?让我看一眼她。”
“过来,克洛德。”霍迪尔纳夫人说,拉过克洛德纤细的手臂将她带到埃莉诺面前,“抬起头来,好女孩。”她听到埃莉诺王后的声音,她温和的口气给了她些许信心,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王后陛下。”
几乎是在她抬起面孔的那一瞬间,克洛德感觉王后的笑容骤然凝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面孔,已然苍老但仍可以看出与理查十分肖似的面孔闪过许多复杂的神情,当她再度开口时,克洛德察觉到她的语气恢复为一种平静与漠然,并不包含过多的喜怒:“我会好好照顾你,理查的孩子出生后,他会获得最好的教育,你也可以得到一份不菲的年金。”
克洛德想要说自己并非因为年金才为理查孕育子嗣,但霍迪尔纳夫人狠狠抓了一把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在王后面前多嘴。“我还有一些有关理查王子的消息要告诉您,我的王后。”霍迪尔纳夫人上前一步,恰到好处地阻挡了克洛德落入埃莉诺王后的视线中,“求之不得,我的朋友。”埃莉诺王后接过霍迪尔纳夫人的人,由她搀扶着向房间走去,也许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她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这时候她才真的有些像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妇人,而不是始终威仪凛凛的女公爵与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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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荒谬。”这是理查回到普瓦捷城堡后的第一句话:一天以前,得知杰弗里和约翰竟然率兵突袭普瓦图后,他立刻愤怒地披上盔甲迎击,在轻而易举击溃了他们攻势的情况下仍不能解恨,因此转而派兵前往布列塔尼以牙还牙,就让康斯坦丝代杰弗里领教他的怒火吧,“亲爱的梅卡迪耶,我不明白我的弟弟们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攻打我的城堡,除了士兵和那些被他们征召的农夫的牺牲之外他们得不到任何东西,他们的性命本该在更有价值的时候牺牲。”
“我理解您,公爵大人,我本以为您的兄弟们应该和您一样英明勇敢。”梅卡迪耶回答道,接过了理查递给他的葡萄酒,半年过去,他们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哪怕将来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他也不愿轻易变更雇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用攻打您兄弟领地的方式加以报复确实再合适不过,但恕我直言,兄弟之间本不该有这些无谓的争斗。”
“你不了解我的兄弟们,梅卡迪耶。”理查说,他敞露着胸膛,金红色的头发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这使得他有着一种伟岸的魅力,能同时征服骑士与淑女,“亨利是个天真的蠢货,做歌手比做领主适合他;杰弗里是条阴险的毒蛇,毫无荣誉可言的小丑,可一旦你掐住他的脖子他就只剩下求饶的本事了;约翰,呵,谢天谢地我们的父母没有多余的土地留给他吧,给他再多的土地,他都会将其拱手让给其他觊觎者。”他痛饮一杯葡萄酒,脸颊涨得通红,“杰弗里挑唆几句,他便迫不及待地带着父亲给他的零花钱加入他的队伍,他根本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掺和我们的争斗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