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150(1 / 1)
“我期待那一天。”腓力二世说, 内心深处, 他不觉得他能活到那时候, 但他对这个继承了卡佩长相的孩子没有什么恶感, 也许他可以提醒路易和腓力·塞萨罗亚做朋友?
解决了外部威胁,塞萨尔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处理英格兰内政:在约翰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前提下, 诸侯们的胃口倒也没有大到历史上那个地步,但在亨利三世年幼无知的情况下, 适当的放权是必然结果, 何况没有诸侯的制衡, 摄政权利是绕不开昂古莱姆的伊莎贝拉的, 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塞萨尔对这位约翰的爱妻都实在放心不下,比较理想的局面是他立刻安排昂古莱姆的伊莎贝拉再嫁她历史上的第二任丈夫,但在自觉有望摄政的前提下,昂古莱姆的伊莎贝拉必然不肯接受这个安排,所以谁能压住她?
没有击退法军的战功,威廉·马歇尔并没有足够的威望弹压群臣,何况哪怕老爷子仍如历史上一般老当益壮,他也只有三年的寿命了,雷蒙德六世虽然身份合适,但他图卢兹人的身份和清洁派的信仰在阿基坦的短暂摄政尚不能服众,何况是他更加陌生的英格兰,况且他还需要担心雷蒙德六世把英格兰也绑上清洁派的战车,为了他不至于忠孝难两全大义灭亲,他最好还是和姑父保持一定的边界感,否则他不出两年一定会被迫再跑来西欧善后。
亨利三世的加冕已经迫在眉睫,他犹豫的时间没有多久了,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离谱但合理的人选,亨利二世的私生子杰弗里主教,身兼王室血统和教士身份,他做摄政合情合理,况且出于某些比较地狱的原因(比如同时造理查一世的反),他和约翰的私人关系其实一直还算不错。
变数在于他的能力问题,他也不确定他开盒出来的是个博韦主教腓力,还是仅仅只是比约翰稍好,正当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召回杰弗里主教时,他忽然收到了一封信。
写信的人是布列塔尼的埃莉诺,他几乎已经忘记的堂妹,她请求和他见面。在琼去世一年后,她被送回英格兰由约翰看管,原因之一是曾有流言称雷蒙德六世有意与她结婚以染指布列塔尼以至于英格兰。是的,关于英格兰王位还有另一个隐形问题就是有关布列塔尼的埃莉诺的去向,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她一直未能获得自由,他应该继续囚禁她吗?
内心深处,塞萨尔并不想这样做,此前因为他的立场,他没有对布列塔尼的埃莉诺的去向多言,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也许他可以把她送到耶路撒冷,让她和当地的天主教贵族结婚?他应该问问布列塔尼的埃莉诺的意见,他想,虽然他能给予她的选择也有限,但他总要知道她真实的意愿是什么。
布列塔尼的埃莉诺现阶段居住于布里斯托尔城堡,尽管失去自由,但约翰并没有在物质上苛待他的侄女,当塞萨尔进入她的房间时,她桌案上还有刚刚烹饪好的鸽子、两碟坚果和从阿基坦运来的葡萄酒。“好久不见,堂兄。”她对他说,她已年过三十,但仍美丽夺目,并且她的高傲并不因为她囚徒的身份有所削弱,“我时常听闻你的故事,我的记忆里你还是一个沉默的私生子,一个恭顺的王室仆人,但你已是整个欧洲最有权势的君主,一位传奇人物。”
“传说总会失真。”塞萨尔答道,而布列塔尼的埃莉诺轻蔑地笑了笑,复而哀伤道,“但有些事实无法更改,比如你确实获取了主宰欧洲局势的权柄,足迹踏遍半个欧洲,而我却走不出这座塔楼,塞萨尔,如果我嫁给你,或许我也可以得到自由。”
“那是祖母的安排,但祖母已经去世十二年了。”提及阿基坦的埃莉诺,塞萨尔的脸色也笼罩了一层悲伤,“埃莉诺,那桩婚约是个意外和玩笑,我有且只有和安娜商议过正式的婚约,你是我的堂妹,在我心中与我的亲妹妹无异,即便我没有向安娜求婚我们也不会结合。”
“你可以选择是否和我结婚,而我从来没有选择。”布列塔尼的埃莉诺静静道,现在,塞萨尔终于察觉出了她压抑已久的怨愤,“在他们想要你做英格兰国王时,我被推出来作为让你获得继承权的工具,他们大肆宣扬我的出身,我的血统,而当你做了希腊人的皇帝,我又在一夜之间被剥夺了所有的荣耀,成为一个所有人都不能染指的囚徒。我们出生时,你是卑贱的私生子,我则是高贵的金雀花公主,可三十年后,一切都反了过来,你能在战场上获得王位,我则对我的命运无能为力,我甚至不能像我的祖母和姑姑一样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追求我的爱情,这对我不公!”
“我很抱歉,埃莉诺,但没有人可以拥有无限度的自由,包括我。”塞萨尔说,“事实上,我并不希望像叔叔一样一直囚禁你,我来是想要听取你的意见,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布列塔尼的埃莉诺终于露出了微笑,“我要结婚,我要嫁给奥托。”
“奥托?”塞萨尔错愕道,他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幼年时期普瓦捷城堡中的记忆,是的,布列塔尼的埃莉诺从小就喜欢跟在奥托身边,即便后来奥托回到了不伦瑞克,她也会给他寄出礼物,“你喜欢他,你认为你爱他。”
“是的,他对英格兰王位没有威胁,他也是单身,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布列塔尼的埃莉诺道,她期待地看着塞萨尔,“如果你对我的境遇有一丝愧疚和同情,就送我去德意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