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95(1 / 1)

得益于这些年塞萨尔孜孜不倦地以传教之名派来的教士和工匠, 弗拉基米尔的城防非常坚固, 而且他在城内开垦土地、修建地道, 即便是围困时期也不是坐以待毙,甚至能时不时给蒙古人一些突然袭击。

如果所有罗斯公国都能执行奥古斯都教给他的战略,或许蒙古骑兵早已知难而退,但无奈的是,他回到罗斯的时间并不久,封臣们对他并不信服,而来自东方的威胁也没有被他们重视,奥古斯都愿意出钱帮他们修建堡垒开垦荒地,他们自然欢迎,但要他们忠诚地执行他的所有战略是不可能的事。进入三月,当河流开始解冻后,他忽然接到消息,罗斯托夫失守。

作为宗主,他有义务回援封臣,另一方面,如果蒙古军队从罗斯托夫迂回进攻,他将腹背受敌,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弗拉基米尔的事务交给他的弟弟弗谢沃洛德,再三告诫他不论蒙古军队如何挑衅都不能打开城门,但弗谢沃洛德仍有忧虑:“可你需要和蒙古人正面交锋,他们是可怕的战士,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熟悉罗斯托夫的地形,而且弗拉基米尔并没有可供他们放牧的草原,进攻罗斯托夫是他们的最后一搏。”瓦西尔说,尽管他的心也在打鼓,但他必须如此宽慰弗谢沃洛德,“城堡里还存放着火/药,必要的时候,可以将火/药抛向战场,送野蛮人和我们一起去见上帝!”

但他们也有火/药,并且威力更强,他不知道从罗马来的工匠能不能仿制,但即便他们能做到也来不及在这一场战争中应用了。面对蒙古人,他们仅有的优势在于对地形的熟悉和装备了英格兰长弓的重骑兵,这支骑兵由奥古斯都出资建立,在近战中素质不逊于神秘的蒙古人,他记得塞萨尔对他说过对抗蒙古人不能片面追求人数的杀伤而应该着重对抗蒙古军队中承担组织阵型和指挥冲锋的重骑兵,此前的围城战中,他针对蒙古重骑兵进行了有效的狙击和杀伤,而迂回至罗斯托夫的军队以轻骑兵为主,这是他有信心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蒙古人的依仗。

1231年3月17日,弗拉基米尔大公瓦西尔·君士坦耶维奇·留里克在伏尔加河畔与蒙古军队交锋,这是这支神秘的军队第一次正式走入欧洲王公的视野,而在投入战场后,瓦西尔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塞萨尔再三告诫他不要和蒙古人在平原上交战,他们的勇猛和彪悍即便他早有准备也仍然令他惊愕。“保持阵型!”他大吼道,他回想着塞萨尔在军事课程上教他的内容,遇到这样的情况,奥古斯都会如何做,理查会如何做......

“到我这里来!到旗帜中!”他又吼道,他举起了他的徽章和旗帜,他记得这是理查一世在雅法之战中采用过的战术,将士兵团结到领主的旗帜下,第一排骑士单膝跪地手持盾牌,将长矛对准斜上方,第二排和第三排则是弩手,他们交替搭弦,确保射箭的效率,最中央则是他和少量步兵,通过旗帜来吸引外围的野战部队向他靠拢。

强悍如蒙古人也无法突破这样的防御,但代价是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他的防护比大多数人都更精良他仍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他似乎被什么击中了,管他的,他要先击退蒙古人,其他的事等胜利后再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能发现聚拢在他身边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但蒙古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一下,他们就快胜利了......

“什么人来了!”他忽然听到身边人叫道,语气不乏恐惧,难道蒙古人还有援军吗?“不,不是蒙古人,是罗马人!”外围的骑士兴奋地道,他看到天空尽头出现了塞萨罗亚家族的金红狮子旗,黑压压的一片,是援军。

“把他们赶下河!”狄奥多西吼道,他率先冲锋,或许他并不像父亲和理查那样精于指挥艺术,但他是个出色的战士,所有人都承认这一点。事实证明,强悍如蒙古骑兵也经受不住这一轮夹击,他们的阵型终于开始散乱,抛下战马和武器试图遁河逃走,但他们的去路已经被截断,结局已经注定。见状,瓦西尔终于松了口气,他看到为首的那位骑士正骑马向他奔来,他一眼就认得出他:“狄奥多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是啊,我也渴望见到你,我想告诉你我明白你曾经对我说的了,狄奥多西急忙下马,瓦西尔站得不太稳,他试图取下他的头盔,但他的手似乎使不上力,狄奥多西立刻伸手想要扶住他:“你还好吗,瓦西尔?”

“我还好,我......”瓦西尔的声音忽然顿住了,就在狄奥多西握住他手的一瞬间,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他的头盔摔落在地上,鲜红而黏稠的血将他淡金色的头发绞在一起,而他的半个头颅也随着头盔一起掉落在地,露出了森然的白骨------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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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诀别(上)

来自弗拉基米尔和默西亚的死亡通知几乎是同时送到君士坦丁堡。瓦西尔死了, 玛利亚也死了。

如果对玛利亚来说,离开人世与心爱的丈夫重逢还称得上是解脱,可瓦西尔呢?他那么年轻,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教育他,读完他的死讯却只需要一分钟。还有狄奥多西,他的人生还那样长, 他从小就心软,敏感,善良又温柔, 他亲眼见证了瓦西尔的死亡, 他怎么在失去爱人的余生中痛苦而悲伤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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