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_分节阅读_第107节(2 / 2)

  “哦——”耿笛露出暧昧神情,“明白明白。都是男人,自然相互体谅,我就当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陆旋利落应声,转身就走,几步便消失在视野中。

  耿笛笑呵呵地摇头,啧啧两声。果然是个毛头小子,入了城就忍不住了,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

  院里响起一阵哗哗水声,随后是房门关闭的声响,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应该是闵姑将清洗的水倒进了花圃里,然后睡去了。

  班贺哄着阿毛回自己房里去睡,几次三番向他解释今日皇帝设宴,不知要到几时,决计是见不着旋哥的,他才不甘不愿地放弃纠缠,老实回去躺着。

  白日喧闹犹在耳边,将琉璃汽灯调暗些,班贺掩唇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不知在等什么。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陆旋这回入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有功之臣的身份回京受赏,今日时候已不早,不会有空来了。

  可他心中如此想,身体却纹丝不动,好整以暇。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于静夜中如惊雷,班贺向窗口看去,虚掩的窗外探入一只熟悉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下一刻,陆旋从窗外翻了进,冲班贺竖起手指嘘了声,面容认真地轻轻合上窗,不像是夜潜民居,反倒像是执行一场探查任务。

  班贺忍不住笑起来:“好嘛,这回不翻墙,改爬窗了。”

  陆旋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了。”

  “怎么,你还怕人发现不成?”班贺跟着放低了声量。

  陆旋如实说:“不是怕,只是不想被人打扰。”

  这要不知道是针对谁,班贺可就枉为人兄了:“自从他知道你要进京,心心念念都是旋哥,缠着让我带他去找你。要是让他知道你故意躲他,怕是会哭得房子都要倒。”

  陆旋不管其他,眼里心里只剩一个人,不知不觉离得极近,声音也压得更低,像是含在喉咙里:“那就明日再见,今日只想见你。”

  他还穿着白日面圣那身戎装,班贺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睑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个遍,视线慢条斯理地一寸一寸移动,看得陆旋忍不住紧绷,扬起嘴角笑道:“陆将军,今日真是好威风呀。”

  灯火耀得面容比寻常更夺目,眉目含着万种情意,唇畔笑意如诉,一句打趣的笑言流入耳中,此时此刻倒胜过千万句绵绵情话。

  陆旋喉结滚动,他似乎离灯火太近了,否则怎么会口干舌燥?

  他忽然动起来,双手抓着班贺双臂,倾身吻了上去。

  热烈又突然的亲吻让班贺身体不自觉向后仰去,力度带着椅子前脚离了地,惊慌忧惧的双手只有紧紧握住眼前的陆旋,心脏跳跃快得他几乎要以为大限将至。

  胸腔剧烈鼓动,手下冷冰冰的盔甲逐渐被掌心焐热,班贺被迫仰起头,想要张嘴汲取空气,退让的每一分都被陆旋强势占据。两道呼吸掺杂在一块,像在比试谁的更为急促,谁的更为热烈。

  悬在座椅上脚不能全部挨地的感觉有些难受,即便知道陆旋不会让他倒下去,班贺还是紧张。力道集中在抓住陆旋的双手上,身体因别扭的姿势开始发酸,他找寻着时机,见缝插针地喊出等等,但他喘气喘得厉害,发出的声音仿若低吟。

  被自己的心跳声轰着耳膜,陆旋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声音,稍稍退开一点,让翘起的椅子平稳着地。目光与班贺含着责备的双眼对视,然后落在他发红被津液润湿的双唇上,低低地笑出声。

  他蹲下,侧脸贴在班贺胸前:“我太想你了。”

  半晌,他听见另一道和缓但郑重的声音:“我也是。”

第150章 升官

  怀中人仰头看来,班贺脸热地清了清嗓子:“一直穿着甲,不硌得慌吗?”

  “穿惯了,就不觉得有什么。”陆旋说。听班贺这样问,怕自己硌到他,站起身让开一点。

  西南战事从三月开始,到九月回朝,持续近半年。在此期间,他们都是刀弩不离手,盔甲不离身,时间再长点,都能长在身上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乍听班贺说起,他才一拍脑门想起忘了什么,怎么没在官驿卸了甲换身衣服再来!

  班贺怪心疼的,跟着起身:“这身甲卸了吧,穿成这样可没法睡。”

  “嗯。”陆旋应了声,班贺在一旁帮手,轻手轻脚将硬邦邦的盔甲放在桌上。

  甲胄尽除,陆旋转了转头颈,长时间禁锢在坚甲里的骨头发出细微咔咔声,骤然解除反倒有些不习惯。班贺下巴一点:“索性衣服都脱了吧。”

  “啊?”陆旋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错愕之下面颊浮起一片红。

  他们二人倒也不是没有坦诚相对过,但现在……有点突然,他今晚只准备在这里简单休息。陆旋犹豫不决,见他不动,班贺又说道:“我看看你的手臂。”

  原来只是看手臂,是他想多了,陆旋点头:“哦。”

  解开衣带,将上半身衣物脱了下来,陆旋自觉坐在灯下,看到肩上缠着的纱布,班贺目光定了定,却什么也没说。挪动座椅坐在他身边,班贺抬起他的手臂细致查看,双眼如精密仪器。

  天铁制成的手臂完好无损,上过沙场却未留下丝毫刀印剑痕。班贺检查到一半,视线忍不住回到纱布上,声音冷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陆旋背脊挺直,心中莫名忐忑:“在外行军打仗,受伤是常事,不奇怪。”

  班贺不咸不淡嗯了声,便没了动作。陆旋觑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看着别处,犹豫不过两息,委屈战胜心虚,一把将他抱住:“你都不心疼我?”

  班贺也不挣扎,语调平平:“你都不心疼自己,还想别人心疼?你自己看看受伤的是什么地方,盔甲完好无损,被盔甲覆盖的部位如何受的伤?”

  陆旋哑口无言,班贺之聪慧,这点小伎俩完全瞒不过他,受伤的确是自找的,可班贺这样的回应难免叫人失落。

  方才还昂首挺胸的人,这会儿蔫了下来,垂头丧气靠在肩头,闷声不说话。

  班贺强行摆出来的冷脸也维持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肩背:“以身犯险,从来都不是上策,上了战场的没有不想全须全尾地回来,你倒好,自己找罪受?”斥责一番,终究还是难掩关心,问道“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陆旋半张脸闷在班贺身上,口鼻间都是他的味道。受伤的痛忍一忍便过去了,但听见班贺关切询问,一点小伤也变得非同小可,只想得到全部关心,如同孩童般耍赖,将人抱得更紧,低头埋在颈窝里便再也不肯挪。

  “让我看看。”班贺在陆旋背上轻拍,陆旋却蹭着他的颈侧摇头。

  “一点箭伤,没什么好看的。原本纱布都不用裹了,我就想你心疼心疼我。”陆旋声音又轻又小,自班贺认识他起,就没见他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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