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_分节阅读_第115节(1 / 2)
“题……”刚想问题目是什么,想起班贺说过不能问,陆旋硬生生转了话锋,“蹄髈吃吗?闵姑做的蹄髈,一绝。”
鲁北平多看了他哥两眼:“哥,你饿了吗?”
陆旋站起身:“对,我饿了,我去找点吃的。你也吃饱点,技勇考试需要力气。”
班贺从官署散值回来,看到鲁北平正蹲在角落里抓着斑衣郎,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斑衣郎瞪圆双眼,双耳后折,缩没了脖子。
这孩子是考试考疯了啊。
第162章 袍泽
听见身后脚步声,鲁北平受了惊吓似的蓦地转头,见到班贺站在身后,正望着他面带笑意,刷地一下臊红了脸。他竟然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发觉有人进了院子,叫人瞧见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松手将斑衣郎放下,重获自由的猫儿肚皮贴地挨着墙沿一溜跑没了影,鲁北平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班先生。”
班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你哥呢?”
鲁北平说:“说是有事,方才出去了。”
班贺点点头:“我先去换件衣裳,你好好歇息。”
他回房将官服换下,出来时见鲁北平还在院里,视线总往这边来,似乎方才与猫儿倾诉衷肠未尽兴,还有一肚子话要讲。
旁人询问是平添压力,心里有话无处说又怕给人憋坏,班贺想了想,不发一言在院里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
没一会儿,鲁北平靠近几步,在他边上坐下:“班先生,你觉着,考上武举真能那么有用么?”
他眉眼间多了些不确定,亦有些迷茫。从父亲决定让他考武举那日,他几度为往后困惑,也曾想过有这一条路可走也好,从考场出来,他又有些说不出的退缩。
外场技勇考试要等策论成绩出来后再进行,这场策论考试是重要选项,亦是一次筛选,不能通过策论,接下来的考试也不必再进行。或许,他会止步于此也说不定。
“好与不好,我也说不上来。”班贺随手扯着袖口,缓缓道,“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并不代表谋事不重要,反而是教人在时局中,即便不由自主,被旁的所左右,也要力争上游。有没有用,时机未到前,谁也说不准。做好眼前事,才有机会知道做得对与否,你说呢?“
鲁北平似懂非懂看着他,班贺微微一笑:“北平,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你若为劲草,只待一卷疾风。乌先生对你有信心,你也得对自己有信心。”
鲁北平双手握成拳,替自己鼓劲般点点头。
那模样瞧着确实不太稳当。班贺心想,陆旋那小子做事一股莽劲,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理直气壮得很。哪怕分一点儿给鲁北平,这事儿就算成了。
说着话,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随后是陆旋一声低喝,那声响便消停下来。
与鲁北平相视一眼,班贺上前打开院门,门外正要敲击的手差点落在他身上。陆旋及时收手,镇定自若的面孔还是被班贺看出一丝强行。
他身后三个高大汉子太过显眼,身上还穿着军营里的衣服,根本无法视而不见。其中一个壮实得像头牛,另两个稍好些,也比寻常人结实太多。
班贺侧身让开:“言归,这几位是?”
陆旋唔了声:“是铁羽营的兄弟。今日平江侯给他们放了假,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索性带他们过来。”
门开了却迟迟不见人进门,鲁北平从班贺身后走出来,见到门外几人一脸惊喜:“方大眼、袁志、何承慕!你们怎么来了!”
场面一下热络起来,没想到鲁北平也在这儿,熟人相见互相打起招呼来。
见到这情形,班贺还有什么不清楚?鲁北平都认得的,多半是陆旋进军营便相识的兄弟,一同进入骆将军为陆旋所设立的铁羽营。这次出征瞿南,回京领赏,铁羽营的部分士兵也跟随大部队入京,只是被临时安置在城外营房里,与守卫京师的军队一同。
这么久,都不见陆旋提过这件事,他也真是做得出来!
班贺哭笑不得,邀人进门,鲁北平自觉多搬了几条凳子出来。外面声响太大,待在屋里念书的阿毛被吸引出来,看着那几人满脸好奇。
三人受了陆旋叮嘱,规规矩矩进来,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好奇四处张望。何承慕小幅度扯袁志袖子,悄声道:“京城寻常人家里,同叙州也没什么两样嘛。”
陆旋眉心一蹙,看向他:“用得着你评头论足?”
“这话有什么不对?本就是寻常人家的屋子,没说错。”班贺端了茶水来,那三个立马机灵地自己接到手里。
袁志原本在乡里就算有头有脸的,正经摆出懂礼的姿态,还算那么回事:“这位一定就是班先生了。”
何承慕笑得见牙不见眼:“肯定是了,将军京里就这么一个相熟的,给他写信,还能有谁。”
瞟了眼陆旋,他这几个兄弟还真有意思,班贺笑着点头道:“正是班某人。”
陆旋板着脸:“这位是班侍郎。”
袁志:“侍郎?”
何承慕:“侍郎?”
方大眼虽然也不知道那是多大官,但想必用不着多他附和一句。
阿毛体谅他们没见过世面,格外强调:“是大官哦。”
不知道是有些丢人,但又不是罪过,袁志小心询问陆旋:“将军,这官有总兵大吗?”
这问题问得……陆旋刚要开口,班贺先他一步给出回复:“自然是总兵大。”
同品级之时,京官地位的确高于地方官,他这个侍郎虽是京官,但和总兵差着级呢。更何况在六部最末的工部,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官差,阿毛这样强调倒叫他汗颜。
班贺摆手道:“他是我师父亲孙,孔泽佑,小名阿毛。别听这孩子夸大,叫班先生就好。在这儿用不着拘于俗礼。”他转向陆旋,“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时候过来,家里没做什么准备,恐怕招待不周。”
要能提前得知就好了,陆旋也是临时被告知,那三个非得问他在哪儿落脚,看在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分上,才将他们带过来。
招待?有什么吃什么,哪里要什么招待。
他不管不顾这样说,班贺却不能失礼,取了些钱让闵姑买些酒肉回来。陆旋跟上来,有些别扭地叮嘱:“饭尽可能煮多些,能煮多少煮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