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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霁抬手挡开,隔着琉璃珠帘直直看着御案后的沈弱流……良久后,笑了声:
“一国安定靠的是君主圣明,我大梁的君主只有圣上您。还望圣上谨言,莫叫有心人听去妄加揣测……”他瞧了一眼沈弱流,
“离间你我‘叔侄情谊’。”
语毕,沈青霁撩起玄袍伏低叩首:“臣等无能,圣上恕罪!”
群臣紧随其后,乌压压跪倒一片,气势咄咄逼人:“臣等无能,圣上恕罪!”
静得落针可闻。
沈弱流慢条斯理地饮完一杯,唇角勾笑,垂眸:“皇叔这是作甚。”佯怒道:“福元!还不将皇叔扶起来。”
“是。”福元忙不迭上前将沈青霁扶到案后落座。
侍女左右撩开珠帘,沈弱流踏着白玉阶往下,“你们是无能!该跪着!”
目光扫过下首乌压压跪着的大臣:
“内阁,都察院连着京畿八城巡抚数百京官各个都盯着朕的后院,说朕后宫无人,劝谏朕多为大梁朝根基着想……而南地官员贪墨横行,竟将百姓逼得上了梁山为匪!”
“若不是徽州知府冒死上奏,朕只怕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呐!”沈弱流怒道:“右都御史严况何在?!”
听见圣上点自己,严况冷汗登时顺着鬓角下流:“臣右都御史严况恭请圣安。”他跪到殿中正对着圣上伏低叩首。
沈弱流走到他跟前,鼻腔里哼出又薄又冷的笑意……严况遍体生寒:
“朕要是没记错,十二州布政使严尚则是你的独子……严卿可真是给朕教了个好儿子呐!”
“圣上恕罪……臣、臣惶恐!犬子有负圣上所托,竟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臣恳请陛下降罪,绝不可姑息!”严况连连磕了几个头,冷汗几乎打湿里衣。
沈弱流垂眸看着他。
席间一片死寂,跪着的官员人人自危,恨不得离严况远些,生怕牵扯其中。
这片刻于严况,堪比凌迟。
沈弱流却突然一笑:“严卿慌什么,裴牧之虽递了奏疏上来,事情真假尚未盖棺定论,朕也就是随口一问……”
他看严况,眼含深意:
“况且严卿身为右都御史,总领都察院,十二州若真出了这么大的事,严卿监察百官,岂会不知?朕信你。起来吧,也别跪着了。”
“臣惶恐,必不负圣上信任!”严况怔了怔,才缓缓起身。
心下打鼓……分明月初圣上接到徐攸的密奏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