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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地税案?”沈青霁像是头回听说,大为不解,“什么税案……江阁老,你可听说是什么税案了?”

他问的人是内阁群辅江从,老人家今年八十,战战兢兢地睁着一双浑浊的眼,逡巡在圣上和绪王之间:“臣、臣……”

半天竟是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出来。

“皇叔既然不知道,那便罢了。江阁老,你坐下吧,一把年纪了,也难为你。”沈弱流示意他坐下,本也没指望能试探出些什么来,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皇叔既然酒醒了,那便开宴吧。”

群臣听此言,才略微放松了片刻跪了半夜僵硬的膝盖。

……席间各怀心思,沈弱流借故身子不爽,早早地离了席,接着绪王爷铁青这着一张脸,说是醉了,也自行离去。

剩下的大臣互捧臭脚,互吹牛皮,酒上了一轮又一轮,各个单拎出来,都是吃喝玩乐的一把好手,都是尸位素餐的大蠹虫……清贵文官,自然不愿与之同流合污,暗骂几句大梁不幸,苍天无眼,愤然离席。

严况也跟着出去了,绪王想来还没走远,他连忙提着官服追赶。

第04章 第4章

幽蓝天穹缀着一弯上弦月,冗长宫道金风呼啸,脚步声空旷匆忙……严况终于在建春行宫正门口追上了人。

绪王爷面色阴郁,正跟随从说着什么,严况喘着气,已顾不得许多,径直一步上前,扶正官帽:

“绪王殿下,老臣有事相求,还望您赏个脸。”

他一走近,绪王示意随从打止,神色不耐:“严大人,你不在殿内宴饮,找本王做什么?”

严况目光落向他身边的随从,面色为难,沈青霁抬了下手,随从立马走远了。

严况撩袍跪下,“老臣恳请绪王殿下救犬子一命!”

沈青霁默了半刻,垂眸看严况官帽侧漏出的几缕白发:

“本王要是记得不错,严大人也有花甲之年了吧?”

严况浑身僵直,背后浸出薄汗,宫门口的夜风一吹,浑身瑟缩……琢磨了半晌却不知绪王殿下这是何意。

“绪王殿下记挂,老臣今年正六十有一。”只能答道。

沈青霁摇摇头:“六十有一,正该享天伦之乐的时候……严尚则不孝!”

建春行宫不比郢都,地上铺的是稍微粗粝些的麻石,这一会儿时间,严况的膝盖已经生疼,绪王殿下不开口,他便只能硬着头皮跪着,两股战战。

沈青霁也不叫他起来,垂眸看着,眼神玩味。

言归正传,沈青霁冷笑了声,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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