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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骨眼上,他才想起来昨夜竟连人家姓名都没问,就火急火燎地做了那事。

狼跟在脚边,霍洄霄怕它进去把人吓到了就叫狼等着,一壁挑开帘帐——

却见他留下垫头的外衣和兽皮毯子团在一起,床上空无一人,昨夜他亲手褪下的那件雪白的里衣搭在藤椅背上。

霍洄霄怔了一瞬,将里衣拿在手里,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人跑了。

穿走了外袍和中衬,却把贴身的里衣留给了他。

*

云雾霭霭,头顶粗壮的树木枝叶繁茂,坠着蛇一般的藤蔓,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网,挂着几颗玛瑙似的秋果,云雀啁啾,空气中一股树叶腐烂的陈腐味,野兽的粪便杂着泥土的湿润腥味。

令人浑身不适。

沈弱流的缃色锦袍沾了泥土污秽,已经看不出本色,从秋草丛逃遁进山林,他不敢停下,裸露的脖颈,面颊脚踝上净是被树枝刮出的细碎血痕。

走运的是,他逃出来了,没人追。

路上,沈弱流大概猜出来这里是何处了……东围场建于□□皇帝时期,统归上林署管,每年秋季,上林署会提前将事先豢养的飞禽走兽放入围场内,供秋猎当日王侯大臣们猎取。

此类豢养的飞禽走兽脚上皆系一根明黄色绸带,以防止周围猎户犯忌讳。

他曾见过一只鸟,乌鸦鸦的翅羽,朱红喙,脚上帮着一根灼眼的明黄色绸带。

不见阳光,沈弱流猜此地大概是在建春行宫后方。

一时间放松了些许警惕,浑身的疼痛,疲倦,寒冷席卷而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他终于感到一丝微弱的,带着一点暖意的阳光透过树缝洒下来,拿手遮挡,极目远眺,不远处飞檐重重,宫墙巍峨,栏杆九曲,巨大的建春行宫恍如一个沉默的巨人,矗立不倒,浅金色的晨阳给它周身镀上一层辉煌华丽的釉。

恍如历经一场旷世大难,劫后余生。

太累了。

沈弱流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在金风殿。

殿里殿外乌压压地跪了一片的内侍婢女,龙床边三个,福元,胜春,连被他赦去休沐的沈九都在。

福元正跪在地上拿着帕子给他擦手,眼眶红着,显然哭过。

动了下身子,身上换了干净的衣物,伤口被仔细处理过了,寝殿里有股淡淡的药味。

福元抬起双眼,正对上沈弱流的视线,帕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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