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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摧,霍洄霄浑身湿透了,风一吹冷得清醒。

清醒得他要?疯了。

过往点点滴滴直指一个?真相?……沈弱流怀孕了。

那?般金枝玉叶,尊贵无双的人,那?般娇贵纤细的人竟瞒着他,瞒着所有人,在危机四?伏,狼环虎饲之中揣了个?崽……绪王,全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不小心便是万丈深渊,一经暴露便是粉身碎骨。

若是这个?孩子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沈弱流就在这样糟得不能再糟得环境之中,揣着这个?秘密过了一夜又一夜,煎熬,忧虑,身体的痛苦重?重?折磨,以?至于病症齐发,饮药如水饱。

犹如钝刀剜肉,霍洄霄痛得不能呼吸,更恨自己?。

恨自己?这般愚蠢,这般疏忽,竟没能早点发现这个?秘密,将沈弱流置于孤立无援的凶险之地。

雪越下越大,遮天蔽日,霍洄霄不知在风雪中站了多?久,直到飞电昂蹄嘶鸣,路上人头攒动,抱着手往来如流。

“操!”他翻身上马,什么都顾不得了,发疯似的朝天阙门驰去。

*

福宁殿照旧的暖热,案头梅花吐蕊,花瓣莹白犹如圆月清辉,散发着一点浅淡香气。

沈弱流身着白色织锦常服,盖着条毯子歪坐在榻上拿着几道奏折垂眸翻看,对案坐着徐攸,福元等人已经退下去了,整个?内殿便只剩下两人。

“霍洄霄此番拿了聂小琪与卢襄,绪王那?头却不见动静,好似胜券在握一般……倒叫人看不分明。”

沈弱流将手中奏折放下,揉按着眉心道,“老师以?为呢?”

徐攸将手中茶盏放下,“月初喆徽匪患平定,姚云江正在捉拿归京的途中,眼下又出?了伊迪哈之事,卢襄牵扯其中……即便是绪王爷再狂妄自负,这两案加起来也足以?叫他方?寸大乱了,眼下他却如此镇定,只怕背后另有图谋呐!”

沈弱流沉吟着,未开?口。

“眼下正当?年末,红蓼原上大雪一落,冻土三寸,挐羯人畜牧无息,那?些鬣狗是被北境王打怕了一时半会儿不敢打十四?州的主意,怕只怕绪王那?头……”徐攸顿了顿,起身走到榻前拱礼,

“世子爷那?头还请圣上尽早决断为好。”

殿中阒静,殿外风雪呼啸。

沈弱流怔了怔,“老师与朕想到一处去了,伊迪哈之事,绪王既能与挐羯人合谋敛财,怕是背地里再合谋些其他的也未可知……月初北境王已上书请罪,今年回不了京了,虽未言明,朕也知道,只怕挐羯蛮子已经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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