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 / 2)

  她知道安室透不是在恐吓,拳头捏了又捏,针头几乎要从血管的另一头被逼出来,终于把那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忍了下去,长睫微敛,遮住了那如同寒星似的眼眸,似乎是浑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护士转头去看安室透,他的声音依然是冷淡:“给她换药水。”

  然后便听到了他出门去的声音。

  安室透走到了医院的顶楼,他总是这样,独自一人以俯视的姿态站在空旷无人的高处,哪怕是身处人群之中,亦是寂寞。

  夜已经深了,鳞次栉比的高低灯光在江边连成一条长长的珠链,高楼广厦的尖顶都被埋进了夜色的层云之中,空气之中裹狭着湿漉漉的水汽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其中,冷得像是要往人心底钻。

  他想起那个被他误以为是错觉的梦,十八九岁的藤原真央悲伤地明目张胆,而如今连喜怒形于色都变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侈。

  昨天听到那那句失望的“真可惜”的时候,安室透突然很想不顾一切地拥抱她,一举跨过十九年的时间洪流,跨过在时间里的物是人非,如同当年向她递出的那朵白色野花,手都抬了一半,被她抬起的枪口指向了眉心。

  记忆奔涌出来,他不愿意再想。

  第54章

  护工推着轮椅来到藤原真央的病房前, 正要推门进去,轮椅上的男人微微抬手示意, 护工沉默略一点头, 走开了。

  一推开门, 一股过分清新到近乎阴冷、无法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转折轮椅来到床前, 没什么表情地歪头打量了一下病床上的女人,看得出她被照料得不错,紧闭的右眼还能看出一丝桃花眼的微挑,虽然神色很疲累,却并不显得狼狈。

  床头放了几个水果, 都是不需要削皮的橘子香蕉, 大约是因为现在的藤原真央用不了水果刀,轮椅上的男人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那黄澄澄的香蕉片刻, 忽然笑了,低声说道:“你醒啦?”

  病房里的照明设备是低压吊灯,并不晃眼,柔柔地散落下来, 像是舞台上的追光。

  安室透曾经说过,藤原真央的身体虚弱得不堪一击,损失掉了一只眼睛造成的不仅是心理上的打击,她的精神总是不太好,每天不分白昼地睡十多个小时依然是状态不好的样子,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才略有好转。

  她不太喜欢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每一觉的昏睡都可能错过好几年,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点RUM尾巴,实在很不甘心,毕竟对方凭借着经年累积的阅历快速成长着,而她却在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做不了。

  藤原真央睁开了眼,看向身侧的男人,她语气恹恹地问道:“千头顺司,你来做什么?”

  千头顺司坐在轮椅上,上半身往前一倾,大约腰上的刀伤已经好得好不多了,这样的动作丝毫没有影响,笑眯眯地说道:“别这么说啊,我是来探病的。”

  说着他举了举手上的保温桶,还是上一次藤原真央给他送鱼汤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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