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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珩再次起身躬礼,谨言道:“追封皇嗣乃是大事,儿臣不敢随意置喙,但凭父皇安排。”

“你与老七一母同胞,他的事,也该当问过你这位兄长才对。”魏帝摆手让他坐,扭头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问,“祀典过后还要离京吗?”

元珩扶在膝上的手指蓦地瑟缩,嘴里仍不假思索回答:“走。入秋后往徐州长住。”

魏帝忽然把手里的奏疏朝边上一扔。

而后不冷不热道:“你母妃出事时,你尚未及冠,经受如此打击,伤心失意多年也是人之常情,如今你已二十三岁,不可再同日而语。你那几个皇兄皇弟在朝中各司其职,公务繁重不得分身,你却半点也没想为朕分忧啊!”

元珩埋首更深,“儿臣知错!”

“祭典事成之后,一些政务你也该上上手。”魏帝说,“回头再让祠部好好为你选门亲事,在京安定下来,不可再任性!”

元珩没有立即应话。

自远隐山水后,父皇就从未对他有过“安定”的期许,任之飘荡四海。此时听见这两个字,他竟怀疑是错觉。

魏帝见他缄默,偏首问:“怎么,不愿把从前未尽的孝道补上?”

语中严厉令人脊寒。

元珩立刻毕恭毕敬俯身,“儿臣愿意,谨遵父皇教诲!”

如此温驯的态度令魏帝笔下一顿,目光斜睨过去,凝在儿子那对明亮的星眸上。

老七也长了一双如星的眼睛,像极了他们的母亲。

魏帝忽觉心间淌过一股情潮,那是种意料之中的,每年都会如期而至的思念。

这时,元珩也抬起头,对上了父皇的双目。

明明还未及花甲,魏帝额上的皱纹却越显苍老,只是宽展的面容和不怒自威的双眼,依然存有年轻时意气勃发的风采。

未几,他低哑地唤了声元珩的表字:“奕尘——”

“儿臣在。”

魏帝拿出压在奏本下的一沓纸,指着上面写满的“初”字,对元珩说:“朕最近疲累,腕力虚浮,这个字总也写不好。你的字一向在文人骚客享有盛誉,为朕写几个如何?”

初,奕初的初,这是七弟的表字。

七弟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

父皇偏爱脱颖伶俐,性情飞扬的孩子。七弟就是如此。

虽说二人一母同胞,但性子截然不同,父皇总说元珩太过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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