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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听似再寻常不过的平静,却突然令楚王感到一丝战栗,膝盖一弯,跪应道:“儿臣在!”

魏帝笑望着他反问:“有失谁的公允?”随后,前移上身,紧盯八子,不紧不慢道,“谢义的吗?”

宝座上的这位君王,曾在先帝诸王夺储的血战中,厮杀出一条通向至尊之位的大道。登基后施展雄才大略,平定北境边陲,起兵南伐,以至如今南朝丝毫不敢有所僭越。执掌生杀大权二十余年,焉能不知阶下之人心怀鬼胎。

重臣头埋的极低,无人再敢言语。

魏帝并未理睬他,宣道:“此事朕已定夺,不可更改!”后又问向各臣工:“还有何事要奏?”

元珩突然跪奏:“那晚六弟遇刺之时,儿臣曾救过慕容姑娘,但不知为何会招致流言四起。眼下诸事明了,儿臣与姑娘仅有一面之缘,还请父皇做主,证我二人清白!

一旁的元瑞眼望天,摸了摸鼻梁。

在文武百官面前谈及儿女情长,竟让魏帝的心一时软下来,慈笑着说:“昨日,朕已与崔卿和安国公商议,决定将慕容氏许给你。既然你二人都在场,朕正好命中书即刻下诏——”

“钦定安国公嫡次女为越王正妃,务必于贵妃祀典之前完婚,以告慰至亲。以后谁再敢说慕容氏是奕尘的宠妾,杖责八十!”

旨意来得突然,元珩的身影乍然凝固。

云静一急,磕头想要挽回:“陛下有所不知,臣女与御史中尉裴大人早有婚约!”

“朕知道。”魏帝云淡风轻,指了指裴旸问,“裴爱卿是当事人,不知你有何说辞?”

裴旸不慌不忙走出,深揖一礼回禀:“越王殿下乃天家之子,臣与殿下尚有君臣之别,哪有资格与殿下相提并论。既是陛下旨意,臣自当遵从,然在此恭贺越王殿下了!”

他此言真诚无暇,毫不留私,听的云静心头发紧,撑在地上的掌心全是冷汗。

圣旨已下,哪家臣子会愚蠢到敢得罪陛下。

她斜睨了眼元珩,寄希望于这位五殿下当廷拒婚,于皇室樊笼中放她飞去,谁想那蒙住的半边脸辨不出半分颜色,跪在那儿无动于衷。

也是了,王府里缺个嫡妻,娶谁不是娶,犯不着当着众臣忤逆圣意。

魏帝却欣悦得很,又命祠部选好吉日,务必礼数周全。后见无事奏报,便挥手散朝了。

出了大殿,崔文敬叫住元珩:“舅父私自做主,请陛下赐了这桩婚事,殿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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