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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昕嫌她尽.操没用的心,紧着安慰:“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陛下看在我阿翁两朝帝师的面子上,已把老人家叫去宫里当面解释。两家长辈心中有数,不会因此怨怼。以后我要去王府拜会,你可别摆架子呦!”
裴三妹是个敞亮人,她知那日裴旸在大殿上把婚约推得一干二净,让云静心里始终揣着疙瘩,这会子趁机说起长兄坏话来:“我那位兄长自入仕之后,心思连父亲都摸不透,他在情.事上八成是块不开窍的木头,亏的你没嫁给他。”
云静冲她微微一笑。仔细想来,其实自己只是认准了这份婚约,并非认准裴旸这个人。他在情.事上不开窍,自己不也一样吗?旁人说的芳心已许,私定终身,她从没经历过,又哪来的根基相互守诺呢。
如此说来,嫁谁又有何不同。
但还是两情相悦最圆满,她一想到自己就像硬塞给别人一样,心里总是忿忿的。
上回,云静把言氏议论越王的那些话私下里说给裴昕,让她旁敲侧击问问裴老太师是否知晓越王品行。
裴昕也模棱两可:“阿翁曾教过越王,这位殿下确实不拔尖,其他的没有细讲,就只提到,比起七殿下,宁贵妃娘娘更偏爱越王一些。”
这些零碎之词已然太多,云静也听不进去,趴在榻上唉声叹气:“明日大婚,越王却一直蒙着脸,我连夫君长什么样都没瞧见,万一是个毁容的可怎么办。”
裴昕故意作坏,“入洞房的时候,你把眼睛蒙上不就得了。”
云静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辣灼灼跟熟透一样,转身去挠裴昕痒痒,裴三惨遭报复,嗷嗷求饶。
门外忽然有人唤云静“阿姊——”。
她听出是三弟的声音,便要去开门,哪知裴昕一把拦住她,红着脸说:“别……别开!”
云静见她反应不对劲,忽然明白过来这二人八成是暗生情愫了,悄声打趣:“他是来见你的吧?我就说沛均弟弟从来不爱管我闲事,怎么想起敲我房门了?”
裴昕羞赧,一头钻进帐帘里,翘着半个脑袋说:“你家我家,多半以后还是亲家,我叫不成你嫂嫂,你得叫我一声弟妹!”
说完,两姐妹又笑闹了好一阵。
直到夜深,因明日大婚,云静实在无法留她,特意让三弟云祥把裴昕送回府……
今夜,云静原本想睡个好觉,碰碰运气是否能梦见母亲,却辗转难眠。
以前在濂州曾无数次想过嫁到裴府的情形,总觉那里去过,熟悉、有依靠,就应该是自己的家。如今却忽地换了人、换了地方,心悬在那里不知该往哪儿落。
母亲不在,无人同她讲过嫁为人妇的感觉。她见过姨舅家的阿姊们与夫婿相处,有郎情妾意,也有争吵无休,实是想象不到自己今后的日子……
想着想着,眼前飘舞的大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