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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子《卜居》中那几句铮铮之言,大人可还记得?”
陈言中低头冥想——“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
他怎会不记得。
浸泡在官场久了,总想着明哲保身或随波逐流,渐渐只会用既有的规则去评判正误,却忘记若没有尊卑贵贱,这普天之下的士子其实只有贤与谗之分。
元珩捡起一根草棍伸入灯笼里,拨弄了几下将灭的灯芯,“陈大人所言‘无解’的确如此。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解不了之事,只在于时之长短。大人掌百官任免之权,怎会不知:吏治不清,国民何以安?”
陈言中望着静夜中的元珩,即便只有几束幽缕的灯火,在那双星眸中也能映出正午灿阳的光芒。
凝目片刻,陈言中幡然动容,把灯盏放置一旁,掀袍跪地,深深一拜:“殿下所言,真是醍醐灌顶,臣深感钦佩!”
曾几何时,他为了不攀附卢氏,整日浑浑噩噩,甚至装疯卖傻。此举固然保得自己未受卢氏一案牵连,却已然忘记自己是谁。
他从未想过,独掌一部之权会突然落在自己头上。
几位皇子,他虽未有过深交,但所行所举,也都看在眼里。曾以为,元珩无非不过就是圣上手上的一枚棋子,只是放在有用的地方。但共事数日,他敢笃定这位五殿下绝不是泛泛之辈。
甚至,看见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隅……
裴旸送走元珩,从公廨出来进了台狱。
于达和武力山被吊在半空,身上的衣物被抽撕得七零八落,道道鞭痕落下之处已是血肉模糊。裴旸撩起两人乱发,辨不清眉目的脸毫无生气,奄奄一息。
领头的徐茂被捆在正中央的条案上,与于、武二人不同,他没受什么酷刑,此时正靠在木棂上小憩。
一旁,治书侍御史王载活动了几下腕子,又从水中提起冲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