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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何事,才会让他如此生气,好没道理。

云静缓缓坐下,对镜寂然……

今夜与元珩相约吃酒的朝臣们,现已回府歇息。

包括陈言中。

近来他怕沾上“结党营私”这四个字,谁的局都不肯去,渐渐就没人邀他了。是因崔文敬与别的官员谈起今夜之约,他听了一耳朵,宁是自己找上门,上演了一出“偶遇”,朝中官员见吏部尚书大人难得从天而降,必不会赶客,殷勤将他留下。

他只是为了见元珩。

以元珩的心智城府,当着一桌朝臣的面,定不会轻易盘点朝局,表露心思。但陈言中却觉得,哪怕能从越王殿下口中捡些零碎之言、沾染些脱俗之气也是难得。

此时,醺意还未过劲儿,他懒得回内院,干脆倒在书房的榻上打起盹儿来。

启门声响,一个声音传来:“没想到陈尚书的酒量如此不济,才喝了这么几口,就爬不起来了?”

听这嗓音熟悉,陈言中霍然睁眼,一个猛子爬起,看见站在中间的元珩,速正了衣冠拜礼:“殿下怎会突然到访?”

“叨扰。”元珩开门见山,“向大人打听一个人,李沣?可是济州东原县的官员?”

陈言中略回想后,神情立刻亮起,转身从一沓卷轴中寻出一幅画,展予他——

是陈言中自己的画像。

画里的他与真人几乎无异,笔法流畅,足可见功底。

“殿下,此作乃李沣所画。”陈言中道,“提起此人,臣印象颇深。”

济州治所就在东原,向来都是山水灵秀、繁华富庶之地。而这东原,是东山和平原两县兼并而得。

自去年初,魏帝新推行“州县更置”之策,合并部分州与县,试改前朝州县所置之杂,治辖之乱的所遗。此政在江东六州首推为范,且州县更置的同时,地方官员也需随之变动,魏帝不赞成大改,命莫动其根本,遂以微调。

上月,陈言中和几名御史,奉圣命巡查“州县更置”后江东官员任职之情,在东原的最后一日,坐在街头喝了碗酪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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