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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县兼并的官员任命,父皇极为重视,有人趁机为自己牟利,就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但父皇心思难测,一定要有合适契机再行禀报。”

“殿下可是有谋策了?”

元珩望向窗外,无垠天幕在他瞳中映出一片幽远沉色。

要不是李沣入京,元琪大肆拆毁民宅引致暴动一事,仍被捂的严严实实。看来,这济州和东原的官员怕是都和楚王穿一条裤子。

擒贼先擒王,若能等到元琪失了圣心那日,牵出此案便可顺理成章。

裴府。

御史台毕竟人多眼杂,裴旸为稳妥,把李沣安顿在府里一间隐秘客房。

回到书房,王载正候着他。

“裴大人这么晚叫下官来,可是有什么密件要处置?”

裴旸把那封百姓的联名书递过去,“明日你秘密去一趟东原,搜集些证据。”

“呦!大人这么舍得让下官在楚王的眼皮底下冒险?”王载笑问。

裴旸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秦王殿下巴不得你跑这一趟!”

王载乍被戳穿,眉眼一挑。

诸王在御史台内的暗桩虽极隐秘,但日久后,裴旸对左膀右臂背后的倚仗,摸得十分清楚。这位王载大人可没少给秦王报过信。

燕王和代王已倒,秦王哪能容得下楚王扒在他身上喝血。若是王载接手此案,秦王恰能抓此机会将楚王拉下水。

王载笑盈盈问:“大人这次不在楚王跟前当好人了?”

“本官是御史,本来就是个揪错处的‘坏人’,总当好人也着实难受。”裴旸对着茶汤一吹,“本官当不当好人,只有陛下说了算!”

春夏之交的天锡林总是烟雨绵绵。

马蹄踩过浅溪,溅起的水花与雨水混成茫雾。

斗笠下,栗色瞳眸里的灼光穿过雨幕,落在不远处躺满人的平地上。

“发生了何事?下这么大的雨,这些人怎么都呆在外面?”羽舟甩着缰绳行至前,想更近一些看清。

那群人周围,还有几个身穿蓑衣的人在忙碌,像是在搭雨棚。

羽舟眼里一亮,叫了声:“师父!”

其中一灰袍士人循声回头,紧走几步上前迎她:“你不在京城,怎么来了此处?”

羽舟先行一礼,指了指身后的向无夜,“往天倾门会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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