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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柱一榻,紧跟着就全垮了。唉,国公爷还碰巧被下了狱,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云静的心被狠狠揪起。

“是啊,这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三公子的身世......真想不到国公爷竟对一个罪臣之子这么好......还不知这事要闹到何种地步呢,不要牵累王府才好。”

一股血突然从云静口中呕出。

就如一根紧绷的心脉忽然断裂,支撑不住浑身脊骨,在一瞬间骤然坍塌。

她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听见丹蓉和羽舟在吓得哭喊,听见苑里乱成一团。

随后,又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不过不似从前那般稳健,而是急促的、凌乱的。

是他。

他回来了。

她听见他忧急地喊了一声“沛梵”,紧接就被拦腰抱起。

一入寝阁,元珩就沉声问:“是谁敢多嘴?”

府兵将那两个小厮拉来。

元珩闭上眼命道:“拖出去,杖刑三十!”

即便那两人大声告饶,称自己本无恶意,元珩也顾不得惩处轻重,抱着云静坐上床榻,擦干她唇边的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双臂紧拥。

云静虚弱问:“长兄回来了吗?”

元珩说回来了,“我一路陪着,把他完整、安全的送回来了。”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他现在在哪儿?”

“在慕容氏的祖陵里安静躺着。”

“他回来,父亲知晓吗?”

“现在应该知晓了。”

她一遍遍问,就是因为无法接受重创与打击一个接一个到来,她想从夫君嘴里听到真相。

可是元珩越这么笃定告诉她,她的心就越痛,这些痛都积压在想不通的地方,令她喘不过气来,“陛下就这么急着把父亲下狱么?他就狠心到如此地步,让父亲送兄长最后一程都不肯?”

而千言万语也都积压在元珩口中,他想解释,却又无力解释,只能与她一起心痛,把她搂得更紧。

他是在回京路上,得知了国公府有难的消息。他担忧心切,只能先安葬了云启,而后马不停蹄赶回府见她。

云静欲哭无泪:“父兄在边疆守土一辈子,历过多少次九死一生!难道累累军功连这点小小过错都抵不了么?!如今兄长为国捐躯,陛下却执意揪着陈年旧事不放,半点情分都不念,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抬头看他,那双星目变得无光,空洞而凄凉。

她仿佛在霎时间明白过来,说出了那个谁都不愿相信的原因:“父皇开始忌惮你了,对么?”

元珩凄凉的眸中忽有万千悲伤在奔涌。他已用尽了力气,做了该做的所有,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痛的源头。

这个世上最悲哀之事,莫过于所有错都不在你,而你却要说一句对不起。 而这三个字无力又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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