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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家里的那些自在岁月,一刹那全都浮现在眼前。

记得幼时他曾问过父亲,为何给他取名为“祥”。父亲说,你长兄名“启”,“启祥”二字合起来就是祥运顺通,是再好不过的寓意。你们兄弟姊妹四人之名都取得简单,是因慕容氏乃武将之家,孩儿们能静好、吉祥、舒宜,就是父母最淳朴的祈盼。

想至此,他忽然就不怨怪父亲了。

人为何总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他坚信自己还存有一点良知,不是个彻彻底底的恶人。那日为了找到手令给父亲下毒,但临了也只撒了不到一半的量,他从来没想过要父亲的命。

眼下,父亲走了,兄长走了,阿姊也走了,他从未想过这样家破人亡的结局是自己一手酿造。

他该感恩父亲这些年对他的保护,仅这一事,就让他看清朝堂险恶。

陛下甚至都没有命他前去问话,仅凭一言举报,就将父亲押捕入狱。这不是因为慕容氏有罪,一切都源于陛下对慕容氏的忌惮。

可他现在多想被带去问话,这样就可以在小裴大人面前坦白自己因急功近利而生了错念,告发冯瑞履已提前知晓柔然将会进攻,有通敌卖国的嫌疑。

一切还来得及吗?

如果把他们的阴谋公之于众,即便换不回父亲,也算赎回了自己的罪孽。

云祥暗自压下这番波涛汹涌的心绪,无意间偏首,瞥见冯书腰间一小串钥匙。

他认得,那是自己镣锁的钥匙。

云祥不动声色,接过冯书手中酒杯,将入口时,忽一抬头问,“你不会现在就毒死我吧?”

冯书不屑一笑,“你已是死罪,我没必要多此一举。”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敬他,“去了那边记得寻你的亲生父母,国公爷可不一定会原谅你呦。”说完,仰首饮尽。

云祥趁机把酒杯往他腿间重重一砸。

突来的疼痛令冯书一个踉跄向前。

云祥揪起他衣领往前一拽,用力捂上他的嘴,捡起酒杯碎片朝咽喉狠狠一划。

人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云祥用那钥匙开了镣锁,又从杂物堆拾起一根长棍,逃出了暗室。

他东躲西藏,一路冲到府门前,打伤了守卫,往裴府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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