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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脑后散发,仔细梳理。

元珩阖着双眼,檀木软齿自头顶划下,将脑中一团沉重缓缓梳开。她虽未曾言语,但身上的木兰清香萦绕在四周,呼吸时断时续轻喷在耳边,云袖薄纱不经意掠过肩颈,将他心中暗涌的相思化为奔腾覆水,难抑难收。

他握着她的腕子,遽然将人拉至面前,倾身而下。

吻落下那一瞬,云静心中的复杂之情,恰如多条溪涧乱淌,也汇入这股思念之流,在体内肆虐。

纤细的腰被他双臂紧箍,她甘愿在他怀中沉陷,把所有悲恸、脆弱与无奈倾泄而出。

直至情动无法遏制,他干脆把她抱起,在床榻上继续倾诉。

纵然数月未见,他也并不向她强势索取。云静能觉出,他把想念与担忧都融进温柔相拥,让她在绵延不断的温存中逐渐无骨。

柔幔飘舞,遮不住玉影缠绵,落日红霞早已不见,枕边渗出一缕月光为烛,洒落在榻间,在一双如雪光滑之上铺了一层银辉。

银辉又在摇动间破碎,与漫天飞扬的梅瓣一同混入香尘。

他不知餍足,托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自下而上看峰峦樱蕊描摹出动人之弧,将神魂交付于她眼中秋水氤氲。

一阵急促悦鸣过去,帐中重回安静。

云静无力支撑,整个人像悬在半空,被元珩捞入怀里。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触了触浓密眼睫,吻着脸颊一路向下,最终又失控品啄起她红润樱唇。

“我很怕。”他终于开口轻语,“怕你会怨我。”

云静回应着他的吻,“这一切并不因你而起,我怎会怨怪。”

她趴在他胸前柔声说:“这几月,我时常去云华寺的殿中听经,忽然就明白寺里那位小师傅为我解签的话。世事既然总是无因、无常、无明。何不‘放下一念’,不追忆从前,不纠于过往是非,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这般通透令元珩动容不已,“当年我决定回京,本是为真相,是为志向,但后来我才明白,这一行,也是为遇见你。既然遇见,希望我的沛梵不再漂泊南北,有我之处,即为你乡。”

他要让他知道,她不是孤苦无依,他要给她一个真正的家,真正的依靠。

云静从边橱拿出一个锦盒,“这次来别苑,没打算带多少行装,但临行前,我还是把这几样东西带上了。”

揭开盖,里面有他送她的“竹雨松风”,一把蔚蓝玻璃酒壶,有他留在府里的牙骨折扇,还有一个大红色的小方盒。

元珩不记得这小红盒是何物,好奇打开,见两绺乌发被一根樱线紧系。

——是大婚当晚,从二人脑后剪下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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