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攧铜钱儿19(1 / 2)
还未睡多久,就被外面鸡鸣声吵醒。我翻了个身,突然想起彩云就在身边,赶紧睁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她睡着正香。看着眼前的娇妻一头乌黑秀发,睫毛卷翘,如脂的鼻梁,嫣红的双唇,软糯的肌肤,一双玉峰高挺入云,我顿时困意全无,浑身冒火,给她剥了个赤条条,上口上手,布云施雨。彩云醒来见我忙个不停,臊得满脸通红,赶紧拉被子往头上一蒙,道:“羞死我也,爷昨儿难道一夜未睡还是怎地?如何恁早起来折腾妾身?”
“昨儿本来好好的洞房被那些人给搅了,爷现在弥补你。”我道。
“又不是爷的错,何须弥补……”
待雨收云散,我给她被子拉开,露出红彤彤的脸,她羞涩地望着我,道:“爷,我心中有疑,却不好意思问起。”
我将她搂于怀中,在额头亲了一口,道:“你我已是夫妻,有话尽管问来。有啷个好害羞的?”
“爷此前可与其他女子行过房中之事?”
实未料到彩云会问这个问题,若我说行过,她该不会生气吧?若然骗她说未有,便不是以诚相待,万一日后发现我骗她,岂不是伤了夫妻感情?于是道:“既夫人问起,我亦不骗你,当是行过的。”
彩云倒也不意外,便问:“与谁行的?”
我自十三岁到北京学习,离开父母,除了国子监的先生教习功课,生活上就无人管了。平日课下皆是与几个同窗处在一处。那些在国子监学习的公子哥儿大都是王孙公子或高官子弟,养尊处优惯了,玩得也是最时兴的玩意儿。我跟着他们时常出入些消遣之地,或在茶楼听戏,或去伎馆听曲儿。那些说书唱曲的最懂看客们的心理,为了吸引我们常去,专挑些市面上热门的情爱话本,滔滔不绝,娓娓道来,把细枝末节说得天花乱坠,极致生动,像根浮羽一般戳的人浑身痒痒;那唱曲的也净是些个淫污之词,把一众子弟心里唱的是浮浮躁躁,小鹿乱撞。
我对彩云道:“大家都是舞象之年,天癸已至,如何能抵挡诱惑?只盼手头攒些银子,便约着去勾栏一泄欲望。我自知当以学习为重,不曾去过,可周围子弟都大了,就剩我一个童身,无奈实在抵不过他们嘲笑,便被撺掇着去了一次。彩云,你不知,我本以为那些秦楼楚馆都是些胺胺臜臜之地,可实未料到这嫖竟也有嫖的规矩。”
“什么规矩?”
“那些娘子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待的,馆子里的人必须先把对方的身家来历、姓名、年龄全都询问清楚。若与子弟相熟,早已中意的,则需提前跟妈妈定下个时日,好让娘子们有所准备。若无相熟抑或是想换换口味,便要跟妈妈打听其他的养女,若有相中的,问清楚身价、过夜的敲丝数、可有其他东道杂费,是吃过再来还是来了再吃。酒水供有哪些,菜钱按何标准,都得提前一一定好方可。娘子们对子弟也是有要求的,尤其是那些有了名声的,自认为气质不俗,普通人她亦是看不上的,有钱也未必能成。长得丑的不要,长得俊的还得会写文作诗,还得会懂些舞乐风雅,穿着简单粗布也不行,得换身绸缎衣服,大帽还得带着珠链,配饰品相太寒酸了也不成,穿戴好了还要买上几根上好的安息香,薰上一薰。死活要把子弟们都折腾一遍方能进得屋去。待见了芳容,端端庄庄,恭恭敬敬,品茶饮酒,舞文弄墨,把这床笫之事做得是极尽复杂,若是没那耐性的,早也不受这斯文罪。”
彩云听我这么一说,诧异的眼睛瞪得通圆。“我亦是开了眼了,竟是这么回事。”
“还消你说?我自去过一回,再也不去了。有那水磨工夫,我自干些啥不好?外面的女人再好,哪有自家的婆娘好?你看父亲,喜欢就娶回家来,规矩都是自家定,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岂不省事?”
“这话也是过了,若是喜欢上一百个,还能把一百个都娶回来不成?”彩云笑道。
“彩云,你不生气吧?”
“都过去的事,生气也无用。我只知你深藏不露,还有好些事情有待细察呢!”
“我都脱光了让你瞧着,还有何事你不知的?”我诧异道。
“你精通御鞭之术,如何骗我说不会功夫?”
这个问题倒是真不好回答了,因为就算如实说了估计她也不会相信。我拉起彩云的手,道:“彩云,你相信有世外高人吗?”
“世外高人?”
“嗯,我以前读书时遇到一个人,他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对我道我非普通人,这世上会发生一件大事等着我去做。又道我天资聪慧,一路仕途如意、青云登顶,乃公辅之望。自然不必再传授学问,唯我不懂武艺,若日后遇到危险不可自保。于是教了我一套鞭术口诀,让我深记心中,平日里勤加练习,便可精进。那人传授完就走了,我都还未详问其姓名来历。后来时常将那口诀于心中默念,习得练得,很快便掌握要领。平日读书累了,拿出鞭子耍上几下,也好玩得紧。只可惜一直未寻得一件趁手的好物。直到见了罗雅夫人的那条赭石鞭,甚是喜爱。有幸得她相赠,这好鞭子才算有了明主。我并未专门学过武功,亦未拜在谁人门下,怎好自夸会功夫,呵呵……”我憨笑道。
彩云听我这么一说,却是如惊天之雷打在身上一般又奇又异,直拍着我的胳膊道:“爷,你不说则罢,我倒是跟你一般造化了。爷可知我刚到云南之时,竟也是遇到一奇人突然降临,他对我道,吾乃上天朱衣神君身边的瑶函仙子,掌天下士流之籍,而今在下界为妇,要把个状元给我做儿子。我身上那件金丝软甲便是奇人所赠。若有朝一日得了孕,穿上软甲在身,可叫那胎儿聚精汇元,百毒不侵哩。”
“你的儿子不就是我儿子?没成想还是个状元呀!”我原是应信她所言,然这会儿听她说起生儿子的事儿,便又心神意起,凑上去与她紧紧贴着,道:“那咱们得让这个状元郎赶紧降世才成!”于是又继续与她颠鸾倒凤,鸳鸯戏水。 不觉时间流逝,这会儿天已大亮。只听到屋外七喜高声喊各房起床,要去祠堂祭拜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