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患难见真情25(1 / 2)
下了一夜的大雪,翌日清早,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觉得喉咙刀剌似的疼,浑身一阵一阵地发寒,冷的要命。听见有人敲门,挣扎着摸到床边的袄衫,披在身上,走下床去开门。申屠望月捧着一个小手炉立在门口。
“申屠兄,是……是你呀。”我嗓子太疼了,说出的话都是沙哑的。申屠一见我这样子惊了一跳,连忙进屋搀扶住我,问道:“介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快去床上躺下。”
“我觉得冷,喉咙也哑了。”
他扶我躺下后,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摸了摸,直接俯下身子,用额头抵着我的脑门,急道:“哎呀,你怕是昨儿夜里受了风寒,这额头烫得要命。”他忙把被子给我盖好,走出门,朝西屋喊:“姗姐!姗姐!”姗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朝这边喊:“公子,怎么了?”
“杨先生发了寒症,你去我屋里再取床棉被过来;把这屋的火盆点了,哦,对,再去盛碗热粥端来。”
“是,公子。”
他用取来的棉被给我又裹了个紧实,将小手炉往被窝里一塞,让我抱着,道:“介夫,一会儿你把姗姐端来的白粥吃了,我出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突然病了,却未料到他会如此在意并照顾我,内心十分感动。对他道:“申屠兄,太谢谢你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原见今日雪停了,想带你去我家粮仓玩玩,没想到你发烧了。无碍,等你病好了再去不迟。你且等着,我这就去请大夫。”他道完就走了。
姗姐端来热粥,放到床边对我道:“杨公子,这粥还有些烫,先凉一下。我过去干活了,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多谢姗姐姐,有劳了。咳咳??”
没一会儿申屠请来大夫替我诊脉,瞧了瞧病情,的确是风寒感冒,遂开了对症的方子,申屠送走大夫后,又吩咐姗姐去药馆买药。
“这粥都凉了,你怎么不吃?”他问道。
“浑身没劲儿,吃不下。我??我想喝水。”
申屠忙去桌上拿起茶壶一看里面空空,道:“你这屋连口热茶也没有,我去烧水,顺便把粥热一热。你稍等一等。”
申屠知我病了,一直为我忙前忙后,一刻没停下。我看他棉袍的下摆和鞋全都湿着,定是在外面疾行,粘着地上的雪。他待我如此,真叫我又感激又感动,很多年都没个头疼脑热,怎么昨儿喝了几杯夜酒,身子就变成这样了。
申屠端来暖茶,放在一边,先把我扶坐起来,看我喝完茶。又拿起热好的白粥,用调羹轻轻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边,道:“我想着你发寒,又没胃口,在粥里下了些姜丝、枣片、肉桂和枸杞子,兑了勺蜂蜜进去,你尝尝。”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大男人却要他来喂我,强笑了笑道:“这如何使得?申屠兄,你帮我请大夫,又帮我热茶、熬粥,弟心中感激不尽,太麻烦你了。”
“如何使不得?远亲不如近邻,你眼下病了,身边又无人伺候,我还能当作没看见不成?举手之劳而已,你我之间不必生分。来,张嘴。”
他喂我吃完粥,又把茶碗都收拾好才离开。
睡了一觉,发了些汗,醒来却还是感觉浑身疼得要命。突然闻到院里飘来很浓的中药味,原来姗姐已经帮我煎好了药,推门进来放在我床头,一看我醒了,问道:“杨公子,你感觉好些了吗?”
“比上午好些,可浑身还是疼。申屠兄呢?”
“我们家公子有点事让二老爷叫家去了,晚些时候回来。他吩咐奴婢,如果杨先生这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多谢姗姐姐关照。”
我上午未去官署点卯,于是起身去补告病假。因外面积雪很厚,我身体不舒服,走得又慢,等回到家天都黑透了。进了院门,看见申屠立在我屋门口,他见我回来了,一个箭步奔过来扶着我,急道:“你还病着,怎生往外跑?叫我担心!”
“我去官署告病假,这几日恐都不得出去了,咳咳……”
“走走走,赶紧回屋里躺着。你自让姗姐帮你跑一趟就是,这还烧着,出去外头让寒风吹大半日,加重了可怎好?我一不在,你便乱来!”他教训道。
还真是让他给说中了,可能是因为下午出去再次受了寒,尽管晚上喝了药,可夜里又烧了起来。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从头到脚就没有不疼的地方。申屠回屋洗漱去了,说晚些时候给我送暖手的小炉。他一进来见我满脸通红,烧得直哼哼,赶忙又用脑袋抵着我的头,吓坏了,道:“介夫,你又烧起来了。”他放下手炉,去接了盆凉水,用布巾沾湿了放在我额头降温。摸了摸我的手,又摸了摸我的脚,凉得如冰块一样。
“申屠……申屠兄……我这头上怎么有个冰包,好……好凉啊……” 他见我烧得开始说胡话了,便也顾不上许多,直接脱了衣服抱着手炉钻进了我被窝。他拿着我的双手放在小暖炉上,把我双脚放在他大腿间焐着。被窝里仿佛钻进来一个大暖炉似的,我终于不冷了,紧紧抱着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