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5(1 / 2)
“我要是张燕,肯定都讨厌死张玉衡了。”赵重云一路上吐槽着说。
谢轻非顺口答着:“为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赵重云道,“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谁能受得了被区别对待?可爹妈是长辈,我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能忤逆父母,他们的决定当小辈的改变不了,要怪当然只能怪弟弟这个既得利者了。”
两个人拐过走廊到了办公室门口,谢轻非远远就看到卫骋靠在窗边。
听到动静后他扭头看过来,目光在赵重云身上停了停,露出个和谢轻非白天时一样的“啊是你小子”的表情,再掠过他定格在谢轻非脸上。
“你们吵架了吗?”赵重云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人热恋期,感受到这股疏离后不解地挠挠头,“那我还要不要上去和他问个好啊?”
谢轻非古怪地看着他:“你也太客气了,你能不能恢复以前正常时候的样子?”
赵重云道:“我正常时候也怵他。”
“……”谢轻非好笑道,“就跟我横呗?”
“也不是……”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白生生的脸颊上浮起两团红云,“咱们不是约好了,我能考进来你就同意当我师父吗?我这不是客气,是尊重师长,我以后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不礼貌了。”
这时旁边门被打开,一个女警官招手道:“谢队,来得正好,今晚所有消费席公子买单,你要不要吃点?”
赵重云的肚子跟着叫了一声,但他今天在谢轻非面前丢脸太多次了,已经麻木,索性摆烂了。
谢轻非摆摆手:“行了二师兄,吃饭去吧。”
二师兄得了名分,反应过来她是答应了,兴高采烈“耶”了一声,风风火火跑进办公室拎了两杯咖啡递给她:“敬师父和男师娘!”
“啊哈哈!”门口的女警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敬晚了,你师父现在修的是无情道,可不兴有对象。”
赵重云意外道:“什、什么意思?”
“吃你饭去。”谢轻非被他逗得没脾气,匆匆把人打发了,然后提着纸袋去找他的前任男师娘。
此人男色甚佳,没穿白大褂的时候把自己拾掇得更精致,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开屏给谁看。
谢队长工作时间心无旁骛,当然不会被区区男色迷倒,目光在他手背上轻轻扫过,道:“手怎么了?”
卫骋凝注她好几秒,才云淡风轻地开口:“早上查房的时候被病人挠的。”
他所在的医学心理科其实是名称上美化过的精神科,会接收住院治疗的病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工作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谢轻非微怔:“经常发生这种情况吗?”
“怎么,关心我?”他把受伤的手往兜里一插,闲闲地撩了她一眼。
谢轻非“嘁”了一声,心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外人在场是闷骚,关上门就装都不装了,谢轶南看人挺有准头的。
咖啡的香气从杯口袅袅溢出,赵重云大概是随手一拿,凑巧拿了俩糖分多的拿铁,苦味不足,甜腻有余,卫骋闻着莫名觉得胸口发堵。
谢轻非脑子里还理着案件线索,又带点和前男友面对面谈话的尴尬,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只是在吸管送至唇边时,手腕上被人轻轻拽了下。
谢轻非:“?”
“我想喝你这个。”卫骋道。
谢轻非感到莫名其妙,这少爷什么时候对9块9的咖啡感兴趣了。
手足未必是真手足,但卫少爷确实是真少爷,要不张玉衡搬他来当靠山时也不会那么狂。
“行,那我喝另一杯。”她不自在地将手从他温热的掌中抽回,觉得他就是没事找事,成心膈应她。
“另一杯我也要喝。两个口味不一样,我都想尝尝。”卫骋理直气壮地看着她,随即生怕她反悔似的,立马对着杯嘴灌了两口。
甜、涩、腻,还有点形容不出来的香精味。啊,这就是植脂末与糖浆充分反应后的成品,味道实在是太——
原本压在心口的不适瞬间放大,卫骋只觉得胃里一阵反酸,飞快背过身,朝垃圾桶干呕了几声。
谢轻非:“……”
她啧啧称奇:“真是大少爷啊。”
碰巧这时隔壁也传来一阵气势恢宏的干呕,紧接着就是同事们的笑声打趣。谢轻非侧耳一听,原来是宵夜里的肉类食品勾起了赵重云这小萌新的不美好回忆。两边呕吐声齐飞,围观群众的欢笑声充满了屋子。
谢轻非忍得很辛苦,给少爷拧了瓶矿泉水以感谢他带来的快乐。
卫骋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脸色分外难看,再一喝矿泉水,又觉得味道奇怪,神经兮兮地看了眼配料表,说:“这种成分普通的东西你以后也不要喝了。”
谢轻非哈了一声,道:“我等草民对饮用水的要求可没那么严苛,喝不死就没事。”
卫骋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难受想吐。听她说完,表情耐人寻味:“你要……咳,注意身体,多为自己考虑。”
她真没听明白,奇怪道:“我身体好得不行,你自己虚就虚扯我干吗?”
卫骋眉头拧了拧,想要反驳又忍住了,须臾舒出一口气,微微笑道:“没事,你怎么说都可以,我不生气,你也不要生气。”
谢轻非:“……”
她本来以为两人又要像还是死对头时一样你来我往互相嘲弄个好几回合,不想几个月不见,卫医生竟有了这么高的思想觉悟,道心如此坚韧,着实让她不好发挥。
卫骋又道:“时间不早了,你找我是想问张燕的事情吗?问吧,早点问完你也能早点回家休息。”
谢轻非都被他整郁闷了,感觉他的反常程度不亚于讲礼貌的赵重云,后者好歹是因为有事求她才这样,这人完全师出无名。
“那我们就说正事。”她不耐烦揣度他心思。
卫骋点点头,俊颜带点病态的苍白,配合却十分认真积极,主动走进小黑屋坐好,谁见了都得夸一声好市民。
所有设备开放到位,谢轻非严肃起来:“你上午为什么要去妇产科大楼?”
没料到她开口先问的这件事,卫骋顿了顿,道:“我有个朋友,本科时候的同学,他是产科医生,我来是去找他的。”
谢轻非:“张玉衡?”
卫骋微讶:“你怎么知道?”
谢轻非没答:“继续说,你找他什么事?”
“他在电话里向我借钱,我是去给他送支票的。”不等谢轻非追问,卫骋十分自觉地交代道,“借了30万,他收款额度受限,我又不能把卡借给他,他就提议让我开支票给他用。我下午没事,和他约好门诊结束后一起吃饭。”
谢轻非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你和他关系很好?”
“也……还行?毕竟是老同学,又在一个医院工作,碰见了会一起吃个饭。”说罢卫骋观察了下谢队长的脸色,试探道,“你不同意我借钱给他吗?”
谢轻非道:“不同意,你现在去要回来。” “……”卫骋张了张嘴巴,“这个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