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apter4646(1 / 2)

“一个在倒卖账号的网站买的小号, 绑定的邮箱和号码都是假的。”戴琳根据杜曼荷的微博找到了那个和她聊天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杜曼荷心挺大啊,就这也能和人唠上?”吕少辉瞅了一眼账号主页, 表示不能理解。

卫骋道:“因为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交朋友,只是想有个发泄的渠道,因此对方是谁都无所谓。更不用说这个网友一直在安慰她,并给予共情,让她体会到了被理解的感觉, 情感闸门自然就打开了。”

在杜曼荷还抱着好好和康文霞沟通的心态想要去处理问题时,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希望对方去死这种话,因为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和自身的修养不会允许她如此对待别人, 谩骂与诅咒都是她所不齿的行径。生活中她没法抱怨, 家人又为了所谓的邻里和睦而不赞同她的处理方式,她不想被憋死就只能在网络上发泄对康文霞的不满。

席鸣道:“锦程佳苑距离天宁小学骑电瓶车需要十五分钟,杜曼荷昨天下班回家时六点不到,先写了信贴到康文霞家门上,期间两人没有碰面。然后她就要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晚餐, 做完晚餐先要喂孩子,孩子吃完她才能吃。收拾桌子、洗碗,再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洗掉。洗衣机运转的半个小时里她要扫地拖地, 等忙完这些再把衣服晾好也都九点多了, 她又要再把孩子洗洗干净哄睡着, 接着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因为昨晚楼上罕见地没再发出噪音,她休息得也比平时要早,所以从作案时间上来说, 她是抽不出空动手的, 一个流程没干到位都得被家里人叨叨死。电梯监控没有拍到她上楼, 不过她家里人给她作证没用,万一她从楼梯上去的呢?”

戴琳听得皱起眉:“她家这么多人,所有活都她一个人干?”

“啊。要不她能跟我耗一天呢。”席鸣望向卫骋。

卫骋解释道:“她是觉得待在警局要比在家轻松,好不容易有个别人没法置喙的理由能让她暂时从家事中抽离出来,不想说完三两句就回去。”

戴琳顿时就对杜曼荷产生了同情:“我倒是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崩溃了,她已经够累的了,睡眠是人最低层次的需求,这都无法被满足的话,确实生不如死。”

席鸣不赞同地摇摇头:“那也不能杀人啊。”

“不过,鉴于两具尸体身上都有编号,看起来还像出自同一个利器,凶手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吕少辉把那大爷的伤口图像打出来,“尸体发现时都呈裸体状态,死因还都和水有关,应该不是巧合吧。”

谢轻非沉吟片刻,问道:“大爷死了多久法医那边有判断了吗?”

吕少辉答道:“根据TADS和累积日度方法计算,死亡时间在五天左右。”

“那大爷就不是杜曼荷杀的,”谢轻非道,“五天前她在外地出差。而且康文霞和大爷身材都比她要高大,前者暂且不论,大爷这种需要抛尸的情况,以她的力气是很难负担的。”

杜曼荷的身高勉强一米六,体型又偏瘦弱,累日来精神不济,搬运一个比她高大的老年人并不现实。

席鸣托着下巴打了个呵欠:“如果能知道大爷的详细信息,就能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了,可惜到现在也没能确定大爷的身份。”

吕少辉哀叹了一声:“那目前我们唯一的方向就是这个网友了。”

“这个网友说他是在同城刷到的杜曼荷的微博,表示自己也有和她同样的困扰,借机问她小区楼盘结构、交付年份、楼层情况等等信息,表面上他的目的是想为她分析噪音无法杜绝的客观因素,实际上既然在同城,根据杜曼荷说的几点情况就足够推断出她具体住在哪个小区了。再加上杜曼荷平时也会在微博发一些生活照片,从照片里的建筑亦可以帮助他确定位置。”

便是谢轻非自己,在看完杜曼荷不经意透露的小区信息后,结合她博文配图里的建筑方位,连她每天经过的路线都能在脑海里详细推导出来,甚至还能提供几条近道。

席鸣被她说出一身的鸡皮疙瘩:“照这么说,他俩搞不好现实里还见过面,但杜曼荷不知道?”

散会后,谢轻非折回办公室看望“赵黛玉”同志。

赵重云喝了两瓶热水脸上才有了血色,明明室内也不冷,他拿毛毯把自个儿裹得跟蚕宝宝似的,看见她来又觉得丢人,立马道:“师父对不起,我调整好了会回去帮忙的。”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谢轻非并不催他,只是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调侃,“这回打算几天不吃饭啊?”

赵重云讪讪地别过了眼,小声道:“我已经没那么弱了。”

谢轻非噗嗤一声笑了,帮他把从肩膀滑下来的毯子拉上去。

赵重云顿时屏住了呼吸,余光瞥到她修长的指尖从他耳畔划过,袖口似乎有不可名状的香气幽幽飘来,一直钻到他的鼻子里。

她今天因为要去学校陪酱酱,难得还化了个淡妆,头发虽然只随便拿了根笔挽起来,却一点都不凌乱。赵重云不知道是否女人都有随手倒腾出好看发型的本领,他感觉师父怎样都好看,在朱雀湖时她长发披散的样子更好看,锋芒都好像被温柔覆盖,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师父真好啊。赵重云满脑子充斥着这个念头。

等他回过神来,谢轻非早就走了。

席鸣推开门看到他傻愣愣的表情,再想到刚刚在走廊见到的人,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他大力咳嗽一声,赵重云一个激灵坐直,一见是他才放松下来。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赵重云胡乱揉了把脸,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全喝了。

席鸣倒在椅子上,仰天长叹:“大逆不道啊。”

赵重云闷不吭声地收了东西准备回家,路过他桌前,又收获了一句“师门不幸”。他忍着瞪人的心,“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翌日。

谢轻非跟吕少辉又来了一趟锦程佳苑。

杜曼荷和丈夫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一对老人和她一岁的儿子。

小男孩还不会走路,见到生人后用那双和他妈妈一样的眼睛盯着人看。吕少辉逗了下他,居然也没有哭闹。倒是二老看到警察证件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很规矩地候在一旁。

谢轻非环视了客厅一周,走到阳台上去查看。

因为楼下的两层都是商铺,所以杜曼荷家有个户外大露台,平日里晾晒衣物很方便,饭后还能散步消食。

吕少辉跟二老说了几句话也出来找她,外头风太大,他恨不得把夹克领子拉到鼻孔下,顺便说道:“这户型不错啊,跟送个院子似的。”

“是不错,高度也合适,”谢轻非趴到围栏外看了一眼,“身手好点的人不用梯子就能爬上来。”

吕少辉登时打起精神,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只要爬上三楼露台,就可以轻轻松松翻过四楼的窗子进康文霞的家了。”

“这是什么?”

吕少辉发现墙体周围蹭了一些绿色的油漆,凑过去拍了几张照。

谢轻非在他身边蹲下,伏低身子嗅了嗅,确认道:“防水涂料,看起来是最近刚涂的,这个方向是……”

她又看了眼四楼阳台:“问问物业什么情况。”

吕少辉拨了个电话过去,几分钟后得到了答案。

“前两天楼下商铺反应楼上漏水,物业派人来看过后说是排水管道出了问题加上地表渗漏啥的,就安排人去403重做了一层防水,把阳台地面刷了一下。”“什么时候刷的?” “昨天中午,”吕少辉说到这里也反应过来,“地上那些绿漆是嫌疑人踩到阳台地面后留下的脚印和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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