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5050(2 / 2)
卫骋:“……”
“不,你没有时间。”席鸣的安保雷达动了,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使命在召唤,立马把李慕这条线的消息交代了一番,“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早日抓住凶手,音乐会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谢轻非听完:“这么土?”
吕少辉吃惊地看向卫骋。
“那就好办了,”谢轻非语速飞快道,“凶手不是李慕,也不会是他身边的人,查清楚李慕的生活作风,着重看看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赵重云郁闷了半天,这会儿道:“为什么不会是李慕?”
谢轻非将文件翻到那一页,手指点在吕少辉说的李慕那位比较厉害的大伯名字下:“这个人,是天宁派出所前任所长。”
午饭后的一个小时内谢轻非将《凡赛堤梦魇》全文看完,X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他挑选作案对象可不像他们追查的凶手那样专找不道德的人来“替天行道”,反而全部在针对弱势群体,被他杀害的五个人无一不是无辜老实的可怜人,因此身为侦探的凡赛堤才那么痛恨这个凶手。两人斗智斗勇,正义最终战胜邪恶,结尾的时候凡赛堤站在聚光灯下向群众宣布X已被就地正法,他收到了鲜花和掌声,事迹被口口相传,成为了名满天下的“神探”。
凡赛堤是神话里真理和正义之神,而作者直到最后也没有给杀人犯X一个正经名字,好像在隐喻唯有光明正直才能流芳千古,作恶多端的人终将被历史抹杀。
那边席鸣已经确认了李慕在回升州的高铁上,他人还没到,大伯李广明的电话就打到了局长办公室。
谢轻非被叫过去时黄局指了指座机示意她接,那头一听到她出声就“小谢小谢”的叫上了。
“对对对,没什么大事,问几个问题。知道他是您侄子,但他就算是您老子,这该走的流程还得走是不是……您也别担心,小李这面相跟您一模一样,一看就都是不会走后门的正派好人,我肯定公事公办,不给他特殊待遇……”
挂了后,谢轻非顶着黄局复杂的眼神:“我没说错话吧。”
黄局“哼”了一声,道:“你以前是不是在李广明手底下干过?”
谢轻非含糊地应了声:“怎么,您也怕我徇私啊?”
黄局只是道:“下次和长辈说话语气别这么冲,他是快退休了,又不是死了,真想对付你你以为没办法?”
“我还不至于有什么能被人到处抓的把柄吧?”谢轻非生怕又听一耳朵的唠叨,忙道,“我那儿还有个会,先走了,下次这种电话您给拒了不就省得我得罪人了么。”
黄局听她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就气不打一处来:“去去去。”
“也是被袭击后脑死亡的,衣服也都被扒光了。”会议室里,吕少辉看完现场照片,眉心拧出根麻花,“你要说这凶手不是个变态吧,他还脱人衣服,几个案发现场都没找到死者的衣服,被他带回家收藏了?”监控里正在播放秦海洋失踪前一夜的录像,他从员工宿舍出来,深夜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
“秦海洋的右腿是跛的,但从凶手翻墙的蹬痕来看,他应该是左腿有问题才对。”谢轻非端着茶杯凑近了看,“停,看看他刚往兜里揣了什么。”
戴琳把这段倒回过去,将她指到的那一帧放大出来,夜间的监控画面色彩不佳,好在清晰度尚可,使得他们能够看清秦海洋手里攥着一个蓝色小塑料瓶。
“里面装的是氢丨氟酸吧,”席鸣捡起仅剩不多的化学知识,“这玩意儿只能用塑料瓶装。康文霞酒里的毒是他带出来的?”
赵重云一阵头疼:“其他三个凶手和他都有关系,这也是目前为止四个人社交网络里唯一的交集了,为了报复他完全有理由去杀害康文霞和郑宇轩,包括秦国栋也不算什么,可他道具都准备好了,居然死在第一个,那还有谁能动手?”
监控继续播放,秦海洋顺着本就没什么人的大道拐弯,进了条更狭窄的小道,最终在路灯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冬天的夜晚格外寒冷,他焦急地张望左右,不停搓自己红肿的双手。
很快,一道影子被路灯抛下来。
席鸣紧张得屁股都已经离开凳子,想要看看大半夜和秦海洋接头的是个什么人,然而逐渐缩短的影子最终也没有消失,这个人和秦海洋保持了五米左右的距离,正好停留在了画面外。
吕少辉惊呼道:“我去,他是不是算过啊?整条路就这么一个死角位置,居然被他站准了。还有没有别的角度的录像?”
戴琳无奈地摇摇头:“这边的监控本来就是玻璃厂自己装的,他们在的位置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能有这一个视角都算我们幸运了。”
“寸头,穿的立领皮夹克。”谢轻非出声道,“调慢速度再放一遍。”
戴琳依她的话做了。
“‘东西我带出来了,’”谢轻非语速很慢道,“‘答应……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
几人齐刷刷朝她看过来,赵重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师父,你会读唇语?”
秦海洋把塑料瓶子交出去,一点火光从画面中闪现而过,地面上压得看不出人形的黑影边似有烟雾淌过。
“他在抽烟,沿路或许可以找到被丢掉的烟头。”
谢轻非说完,继续辨认秦海洋的口型。
“‘我等你消息,事成之后分你……’什么的。”秦海洋说到这里掩住了嘴巴,只留下挤眉弄眼的上半张脸,谢轻非思忖道,“这个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凶手的人,通过某些理由和秦海洋建立了交易关系,秦海洋提供违禁品给他让他帮自己办事,作为报酬,他会把从这件事里获取的利益分一部分给对方。”
赵重云狐疑道:“秦海洋的尸体被埋在老家的后院,可他明明已经跟秦国栋断绝来往了,这时候突然回去是想干什么?”
席鸣略一思索,说:“我问过秦海洋同宿舍的工友,他们说秦海洋有长期买彩票的习惯,平时下了班在宿舍里还会研究每期的中奖号码,天天指着自己发大财。其实当年要是没出事,他现在也不至于当个普通的流水线工人,没钱不说,身体还有残疾。一个高材生沦落到这一步,内心肯定是极度不甘心的,而最能让他冲破现状的估计就只有钱了。”
可一个有如此恶劣案底的人还怎么可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呢?稍微像样点的公司只要一听到他的经历,门都不会让他进。
一次次的失望后,秦海洋想起来自己的父亲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合该得到他的一切。老家的房子可以卖,老头的存款也能拿,他是傻了才一个人过了这么久苦日子。
席鸣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个手势:“他要那个人办的事,该不会是把大爷给‘咔’了,好方便自己得到大爷的遗产吧?”
散会后人都陆陆续续走了,谢轻非一个人在会议室里,面前摆着三把不同的锁,是四个受害人家被撬过的门锁的复制品。
四起案件凶手进入受害者家中如入无人之境,他有高超的技术开锁技能,现场处理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个人痕迹,反侦查能力也很强。
一个壮年男子,身手敏捷,力气大,还很聪明。
谢轻非边捅着锁眼边在心里思索着,如果这人没有犯罪,他倒很适合当一个……
“谢轻……”门被打开,卫骋话刚说到一半就卡住。
谢轻非手头的锁孔同时打开,“咔哒”一声在有回音的室内格外明显。
她抬头,卫骋正惊愕地看向她手里的锁。
(本章完)
作者说:注:卡面内容引自约翰多恩《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