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丧尸围城868(1 / 2)

环境是一个大染缸, 它能让人变成野兽,也能让野兽重新变回人。关明惠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楚留香觉得很有意思,她说:“失去人性, 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①

丧尸这种生物的出现的确已经快要把人逼成野兽了,野兽当然是没有道德,没有礼仪廉耻的, 它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而这些人呢?他们也是活下去聚集在一起,为了活下去,他们不得不拿起武器去砍杀那些以血肉为食的丧尸!然而丧尸毕竟也是人变的, 跟他们一样的人, 有些甚至是他们的亲人朋友,当人的脑袋在他们面前破碎,当他们的手习惯了杀“人”,属于人性的一面必然会渐渐染上兽性,他们会逐渐忘记属于的人的秩序, 逐渐习惯野兽的法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者生, 弱者死。

这时候, 只要出现一个心怀不轨的人, 只要稍加引导,势必会加速这一过程,直到人性彻底灭亡。

幸好, 现在的情形还没有那么糟, 人归总还是人。

楚留香带走了七十三个人, 这当然花了不少时间,过程也实在纷繁杂乱,简直就是一场大型狼人杀。

“我,我是人,我是好人!丧尸来之前,我就是普普通通一社畜啊,我很老实的!没害过别人,那谁被打的时候,我还帮忙说过话来着!”

“呸!我脸上的伤就是你打的,那个张老板也是你杀的,就因为他之前拖欠你工资,连他儿子你都没放过!”

“我真是好人,我还是公务员呢!我下过乡,扶过贫!我还当过单位先进个人,之前地震我还捐过款呢!”

“那也没耽误你强丨奸女人,前天带回来那个女孩才十一,你都下得去手!”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了一口吃的,不也把跟你住一个屋的姐妹儿送出去了?人家要跑,你还通风报信呢!”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这么做,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

“他就是个畜生!我亲眼看他把自己媳妇推出去喂丧尸的!”

“你别看她是女的你就可怜她,她之前就不是正经女人,她给人当小三的,我听她跟人炫耀,那个男的为了保护她,自己老婆儿子被丧尸撕了都没管。”

“大哥,真是她故意勾引我的,你别信她胡说八道,还有她,还有她,我上那个丫头的时候,她还帮忙按着呢!”

谁也不想被抛下,谁也不想被当成野兽驱逐出去,众人七嘴八舌,不是控诉就是揭短,再就是叙说自己是如何的身不由己,又是如何因为不合群被欺负,最激烈的时候,几十个人同时说话,甚至还不乏越说越气,直接动手打起来的,这阵势要是放在丽景苑小区里,半个城的丧尸都得被招过来。

一群人从中午分辩到晚上,又从晚上争论到半夜,连饭都顾不上吃,最后楚留香实在受不了了,将底线稍稍放低了一些,像那些做过坏事但没有特别坏,而且非常虔诚地悔过,并表示以后一定当一个好人,绝不会再犯错的人,他也一并带走收留了。

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是早该被处刑的犯人,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收缴了所有的武器枪械赶出去,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还有一部分表示,为了建立这个基地,花了他们太多心血,他们不想离开这里,但保证不会再去突破做人的底线,一定老老实实当个好人,只希望楚留香能给他们一条活路。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枪收走,但武器留下,食物和日用品也留下足够生活一个月的份额。

次日清晨,一箱箱的物资被搬上了车,七十多个人再加上物资开走了四辆中型轿车,一辆大巴车,可谓是气势汹汹,浩浩荡荡,丧尸围过来就直接撞,一路上血肉横飞,尸浆遍地,以一种傲然的姿态回了丽景苑小区。

三哥和他手下的弟兄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车队驶入小区北门,后头追着一大票丧尸,而后,三十多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丧尸解决了,楚留香在头车里招手,铁门一开,车子鱼贯而入,稳稳地停在了小区空地上,接着,车里的人洪流般走出来。

楚留香走在最前面,微笑着跟三哥他们打招呼,笑吟吟地请三哥安排这些人的住处,另外还建议晚些时候让大家伙聚一聚,说眼下虽然困难,倒也不至于山穷水尽,一顿欢迎宴总还是吃得起的。

吃过了饭,喝过了酒,届时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们要真正成为一家人。

三哥愣愣地听着,然后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一边安排着,一边还不忘在楚留香胸膛上重重锤了一下,笑骂道:“还是你有本事!一天就弄回来这么多男男女女,好样的!这么多人,整个小区都能清出来了,跟丧尸当邻居,我天天提心吊胆的,说实话,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弄死了呢!”

楚留香只是笑笑,寒暄几句之后,就推说有点累,想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三哥也笑着连说应当的,应当的。

车辆进来的动静不小,林诗音本来还在睡着,一听见外头有动静,连忙披衣起身就要出去,谁知一开门,楚留香刚好站在她门口。

林诗音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眼眶一热,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一夜我简直都要担心死了,我还求三哥带人去救你,他却说什么都不肯,你怎么样,可有受伤?”一边说一边把人让进来。

“老实说,不太好。”

进门之前,楚留香站得很直,行走间步伐从容,脸上还挂着自信温和的笑,可在进门之后,他就直直地跌进林诗音怀里,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再忍奈的痛苦之色。

林诗音抱住了他。触及到楚留香的一瞬,她悚然一惊,只因他在发烧,而且烧得滚烫。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了?”

楚留香没说话,他勉强站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外套是深色的,很厚实,外套一脱,林诗音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外套下都是血。

新鲜的血叠在干涸的血上,鲜红色压着灰褐色,一层叠着一层。

你很难想象到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林诗音简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伤口又裂了,不疼,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有点累。”楚留香这么说着,一滴滴冷汗已贴着脸颊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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