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烧9(1 / 2)
夏平芜果然病了。
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滚烫的火焰之中,烧得浑身疼痛,思绪如同裹了层浓雾一般,如何都挣脱不出来。
昏昏沉沉里,她梦见了很多事情。
她梦见她回到了入学的前一年。
在那一年,为了能够在入学测验时成为无可质疑的第一,她和春山被师母丢进了冰火洞里。
那里气候多变,地形复杂,甚至因此成为了第一次大战后期被异兽盘踞的据点。
虽然里面的异兽早已被绞杀干净,但是这么多年来、里面的污染值还是很高。
除了师母这样的身份,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而她们二人,就这样被丢了进去。
甚至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到七天后、师母来接她们的时候,迎接她的险些是两具尸体。
那时候,夏平芜已经高烧到几乎夺了半条命去,是明春山背着她,匍匐在山洞唯一的光亮处,用洞壁流淌下来的水珠喂她。
就像现在这样。
也有人在端着水杯喂她,有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囫囵着渡过来药,而那药的味道夏平芜也很熟悉。
是最近她常吃的那个药。
最近。
啊,她已经来到了十年后。
夏平芜后知后觉地意识回笼,昏沉感让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喊了声:“春山。”
“我在。”熟悉的声音应声。
她感觉自己被轻轻换了个拥抱的姿势,生怕是把她抱得不舒服了。
怀抱很凉,像在冰火洞的时候一样。
却很安心。
于是夏平芜喃喃了一句:
“没关系的,我睡一觉就好。”
下一刻,夏平芜感觉到搂着自己的那股力量一瞬间收紧,她想再安慰些什么,昏沉感却又一次袭来。
原来自己这七年一直是这样病着的。
原来春山一直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被沉沉睡意带走之前,她只来得及又道了一句:
“辛苦你了,春山。”
……
再醒来的时候,夏平芜已经退了热。
柔软的被子被牢牢地固定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便要起身。
恰巧此时,门口有人推门而入,几步过来扶她:
“阿姊,你怎么样?”
身后被迅速垫上了靠枕,夏平芜抬头看明春山:
“现在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中午,我请了假。”
明春山坐到床边,将被角掖好,
“我正好准备做午饭,你中午想吃什么?”
夏平芜没说话,抬头仔细凝望明春山。
明春山愣了下,想起什么似的,声音低了些:“我只请了一天,没有请年假。”
夏平芜摇头,却没说这个:“你给我吃的那个药、还有吗?
“我还是感觉有点累,也许应该再吃点巩固一下。”
不料,明春山却往后缩了下手,立刻否认:
“不用再吃了。”
她抬眼,对上夏平芜有些疑惑的目光,顿了顿,继续解释着:
“是药三分毒,我有经验,你这个情况、只要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夏平芜点了下头,而后又抬眼,用刚刚那样专注的目光继续注视着明春山。
明春山下意识蜷了下手指,努力保持着温和的笑:
“阿姊,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此时,夏平芜却倾身过来,用额头碰了碰她。
额头相贴,有温暖传来,明春山心口一窒,刚想说话,夏平芜却已经缩了回去。
她看见夏平芜微微歪了歪头,声音里是纯粹的担忧:
“但我觉得,也许你应该吃一点。我烧得那么严重,你还一直陪着我,很容易传染的。”
明春山暗暗松了口气,刚想拒绝,夏平芜却已经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她话里担忧不减,好像真的只是在考虑她的安危:
“更何况,你是不是还口对口喂了药?”
说时迟那时快,夏平芜话刚说完,明春山仿佛被烫了一样,立刻站了起来。
夏平芜下意识抬头,望着面色可疑地红了起来的明春山,更困惑了:
“春山,你怎么了?
“你脸都红了,是不是真的传染上了?”
这可不好,要是影响春山明天去工作那可就罪过大了。
明春山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沉默了一瞬,咳了一声。
瞧,都咳嗽了。
夏平芜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便要去拉她:“你瞧,你都咳嗽了,让我再摸摸额头。”
“阿姊,我没事。”明春山又往后退了一步,“应该是因为我刚从厨房出来,被油烟呛到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午饭你想吃什么?”
夏平芜应了声,注意力终于被转走,要去拿手机:
“说起来,我看到宣传牌上说现在家家户户都要吃土豆,是不是还有别的要求……”
她话没说完,按亮的手机屏幕便被明春山盖住,后者几步向前靠近夏平芜:
“没事的阿姊,我之前和你说了,你不用吃你不喜欢的东西。”
话音刚落,明春山就感觉到自己的手里一沉,下一刻,那只本来握着手机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夏平芜抑住唇角要扬起的笑,仔细摸了摸明春山,又回转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下了结论:
“感觉比刚刚我摸着热了一点。”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差点把明春山弄笑了。
她侧身坐到夏平芜的身旁,声音低叹:
“阿姊,我都说了没事。”
夏平芜随意一点头,似乎终于觉得自己刚刚的“声东击西”有点幼稚。
她低下头,任蜷曲的头发又一次遮住耳朵,自己则扒拉着明春山的手要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我还是看一下,万一正好有喜欢的。”
温热的发顶乖顺地依偎在自己的臂弯处,明春山低头,很清楚地能看见夏平芜在认真划拉着手机。
衣兜里的小药瓶正好硌在自己的胯骨处,明春山却仿若未觉,鬼使神差地揽住夏平芜的肩膀,轻声道: “阿姊,我搬回来和你一起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