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5章 (2 / 2)
隔些天小白以反对童养媳为由放走了那条菜花蛇,知情后的青竹几欲将牙关咬碎,狠声一字一顿道:“沈珺,我恨你。”
在旁看戏的洛肴险些被没嚼完的红烧肉呛岔气,他看见小白一张脸黑得堪比锅底,连文叔都赶忙打圆场道:“青竹,‘恨’字太过言重。”
他觉得小白着实被那个字眼伤到了,周身冷冽足以冻冰三尺,“呛啷”一声便已拔剑出鞘,双眸盯着剑刃寒芒一瞬不移。
“等等等等。”他慌忙丢下碗筷,两手扣住小白腕间,“什么恨不恨的,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一边侧脸对青竹道:“再把那条菜花蛇追回来不就好了?”期间还不忘挤眉弄眼地给青竹使眼色:快走,再不走就变成蛇汤了!
可惜青竹这厮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死心,执拗地杵在原地跟个枪杆子似的,倒是小白沉默片刻,将剑收入鞘中,转身走了。
洛肴回身擦了下嘴,不疾不徐地跟在小白身后,那形影白衣负剑,大步迈得头也不回,似誓要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而他的尾随却如饭后消食,悠闲伸了个懒腰,然后比划着齐腰的荆棘长高多少。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灰色戳进原野里,疯长出一整个星河皎洁的夜。
他还以为小白会离开很远,停下时发现小白也不过是在围绕着堂屋围垸兜圈子。
他转了转足筋,提高音量问小白:“你走得腿不酸么?”
见小白不搭理他,他又拉长尾调道:“我的腿好痛啊。”
小白停步、折身、往回走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是在洛肴面前站定时依然冷着脸,活像旁人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硬邦邦地问:“多痛?”
洛肴微眯起眼睛说:“快要痛死了。”
小白望着他不说话,他便稍稍垂首,将额面与对方的额面相贴。小白曾言母亲从小就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
“别生气啦。”他道,“青竹口无遮拦...”
小白“哦”了一声,“我不是也嘴贱吗。”
洛肴:“......”
天地良心!青天大老爷,他就骂了小白那么一回,居然被暗戳戳记了五年——五年啊,放典当行利息都能滚上四成了。
他语噎一瞬,小白将额头抵在他肩膀,后背脊椎线微微隆起,像背负着座绵延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