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迷心智,论学习时总有个妖精迷惑你怎么办52(2 / 2)

赵玦将荀景扶至床边,拉上床帘,为他施展治愈术法。

“说吧,他能回修真界去也是好的”

祁钰抚平衣袖转身又坐到了书案后面,挑灯夜读,卫江一带的水利堪舆图她须在这几日看完,因为不久后赈灾官们就要运粮南渡了。

朗月西沉,时光过隙,读书的时间对读书人来说总是不够的。

祁钰吹灭案台上的烛火,昏昏欲睡,她趴在桌面上闭眼歇憩,床帘另一侧的荀景和赵玦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她不是修者,便也不去打扰。

寂静的环境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祁钰想起了上一世的宗门大比上她大杀四方,她的能力强到可怕,而这一世这一副残躯让她苦闷日久。

渐渐得祁钰的意识陷入混沌,无梦而眠。

当祁钰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放大着荀景的俊颜。

“唔,吓死我了”

祁钰拍了拍胸脯,她承认荀景的脸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无人能及,可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任谁都会吓出心脏病的。

待祁钰清醒后她发现天已经大亮,看样子都快到正午了,而她侧躺在床上,荀景躺在她旁边撑着脑袋,看样子恢复得很好,只是不见赵玦踪迹。

“什么时辰了?”

对于昨晚熬夜祁钰懊悔不已,她不喜欢熬夜的,祁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四万两白银,裴桓已经用来买粮了,现在在县衙府门放粮”

“真得!我不是在做梦吧”

祁钰激动地翻身坐起,扇了自己一巴掌。

“嘶”

“小钰,你”

“不是梦!”

荀景起身没阻拦住祁钰的动作,他愕然了一瞬,而后极无奈地笑了笑。

他轻轻抱住祁钰,下巴放在祁钰的肩膀上,语气轻缓道:

“小钰,我好累,让我抱一会儿”

荀景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但祁钰听出了。

“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钰右手放在荀景脉搏上,脉搏沉稳而有力,涓涓如细流,这还是她第一次摸荀景的脉搏,像是女孩子一样,不对,像是女子,而他是修士。

“小景,你”

祁钰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荀景却还仍抱着她,侧脸在她颊边轻蹭。

“你知道了,魔本是阴,即便躯壳是人,可灵魂还是魔,魔转世成人是什么样”

“我是纯阴之体”

荀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他想直接修魔算了,上一世他本就是魔。

“所以你要收容我,小钰,我不想成为别人争抢的对象,更不想成为采阴补阳的炉”

“不可能,谁敢”

荀景可怜巴巴地说着,祁钰挣开荀景的怀抱双手放在荀景的双臂上,目光坚定地仰头望着他。

“谁若敢碰你,我必让他不好过,你就待在我身边”

祁钰咬牙切齿地说着,目光狠狠盯着虚空。

荀景唇角逐渐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个凡女却说出保护他这个修士的话。

他不想要他的“父亲”也就是宗主所谓的保护,寻找一个纯阳之体做道侣,他死也不会。

“小钰,你真好”

荀景轻轻揽过祁钰的腰肢将她带入怀里。

“你别怕,士可杀不可辱,大不了还有一死,自爆和他同归于尽”

祁钰头顶的荀景哑然片刻,不至于,真不至于,荀景无奈地笑了笑,他抬手轻抚祁钰的秀发。

当时挡劫,他无动于衷,如今挡劫,她无动于衷,天道好轮回。

“对了,赵玦呢?”

祁钰在荀景怀里问道,纯阴之体,她愿意给荀景一个安慰。

“怎么,小钰觉得他有趣?”

荀景酸酸地问道。

“有趣是的确有唔唔”

荀景低头堵住了祁钰的唇。

“不许说他有趣,也不许说其他任何人有趣”

荀景霸道的话语让祁钰一愣,不是,就洗个澡穿个衣服,还真当他是她妈了。

“哦哦,我是说那把碧影剑有趣,碧柳成剑,柳叶成刃,刚中带柔,柔里带钢,借之行孤寒剑录离剑式,定潇洒飘逸”

“我去帮你拿过来”

荀景下床穿好靴袜。

“喂,我没灵力要它何用”

祁钰拽住荀景的衣袖。

荀景顿足,他没有转身,他沉默无言。

“小景”

祁钰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她试探着问道。

“小”

“你有喜欢过人吗?”

荀景乍然出声让祁钰无所适从。

“我”

“你有过患得患失的情绪吗?”

荀景骤然转身弯腰抓着祁钰的肩膀直直盯着她。

“你”

“你有过不受控吗?”

荀景探究地看向祁钰双眼,仿佛要从她眼里找到一丝无措,对他的无措。

“不受控?有”

祁钰坚定地回答道。

“谁?是盛烨吧,我就知道”

荀景松开祁钰又哭又笑道。

“是压迫和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反抗以及认命了的麻木,那样,我怕是会疯掉”

祁钰茫然地说着,荀景茫然地望着她,他理解不了祁钰所说的,就像他理解不了张三的滑稽。

一个不识字的底层之人的滑稽。

一个只识饱暖空想英雄的悲哀。

烈日艳阳下的县衙府门围满了人,一大车一大车的米粮被马车一一拉至府门大街上,这条大街上已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了。

高台之上的紫袍祥云仙鹤绣服男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样子真真是个父母官的作态。

他抬手指挥底下人将米粮分给成群结队的灾民们,那是用帆布口袋装着的米粮,直接送到灾民手里,灾民兴致冲冲地接下,并朝台上站着的男人道谢。

“裴侍郎爱民如此,竟真说到做到”

“程大人是在说反话吗?”

祁钰和程曜站在屋檐下远远望着县衙门口官民和乐融融的场面。

“唉,侍郎大人算可以了,祁兄,为官之法,多做少言,多看少思,糊涂难得”

“下官明白”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恩威并施,可这个“恩”本就该是他们的,不过,这的确是个百试不爽的好手段呢。

“后日便要动身渡江去往南岸,那里才是硬仗”

“那里也有犒赏吗?大人”

祁钰语气诙谐道。

“无知刁民,是不能吃饱饭的,祁督察,你要学的还很多”

饱者思不公,饥寒无反心,落魄时能想到的只有盗,盗到极点时便叫匪。

匪和食饱刁民的反抗也叫暴乱,官府此时的生杀予夺也叫平叛,这是他们特有的权力,而此刻上位者的作壁上观便是无为而治。

“请大人指点”

祁钰恭敬地抱拳道,官场之上,得遇贵人,极是难得。

“指点谈不上,祁兄是聪明人,旁观甚好”

程曜拍了拍祁钰的肩膀。

烈日下裴桓的紫袍在一众灰色布衣中异常显眼,灾民上万,这场放粮估计要持续几日了。

而盗银的罪名还是被安在一个无赖麻木且蠢的张三身上。

一个蠢人,拿到了上万人一年的口粮。

江浪涛涛东逝水,惊涛拍岸,尘沙如洗,在艳阳下反射着点点光芒,江水混浊,潮涨潮退。

高崖的东侧是一大片北岸,泥沙松软,东侧河床为缓坡,所以并不像崖底断层式河岸那样的惊险,这里适合抛锚停靠船只。

“小钰,你是想计算卫江的加速度?”

“不错,学霸,开始吧”

祁钰在河面上放了一块木桩让它漂浮起来随水流东游。

“标记好了吗?”

祁钰对身后不远处的荀景说道。

“好了”

荀景在地面上画了一条竖线。

“那我开始了啊”

“好”

“三,二,一,放”

祁钰松手,木桩向东而去,荀景飞快地朝东侧跑去,他的速度要远快于祁钰,所以由他来做数个标记点。

“标记多做几个,减少误差”

祁钰朝荀景的方向大声喊道。

“知道了”

荀景的速度快到祁钰看不到他的身影,主要是因为河流流速太快。

他一边刻标记一边用漏刻记录时间。

“三十五个点够不够”

荀景的声音传到祁钰耳边。

“够了”

祁钰将双手放在嘴巴两侧呼唤道。

荀景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祁钰身边。

“你要用这里的度量衡计算?”

荀景看着蹲在地上用卷尺测量长度的祁钰问道。

“对啊,所以估计不准,但也差不多了吧”

“你想通过行船轨迹确定引渠方向和河床坡度?”

荀景蹲在祁钰身边。

“bingo,心有灵犀啊,小景”

心有灵犀四字让荀景想入非非,压不住嘴角,但他想到了祁钰官职的属性。

“可这不归你管”

“水利工程,事关民生,匹夫有责,更何况我这个父母官,你也不想看到这么多人惨死在水患里吧,一个有理有据的方案才能让圣上信服”

祁钰一边走一边测量,卷尺能测量的范围太小,她只能最后将几个卷尺的长度加起来作为最终的间距,这样误差就更大了,但也没办法,只有这样的条件。

“顾呈不是说过前朝亡于凿渠引水,贸然请奏,你不怕老皇帝怪罪吗?”

“殿试违逆之言他都没宰我,更何况这点小事,即便真怪罪,我也落个为民谋利的好名声不是”

祁钰将六个间距量出,而后用逐差法粗略算了算加速度。

“接下来的我量吧”

“你会用这里的尺子?”

祁钰朝荀景看去,她也的确挺累了,没有真气的普通人真得不好当。

“会,尺子而已,还有会不会的”

“唔,没有小数点”

荀景看了看手上祁钰给他的卷尺。

“那这误差就”

“管它呢,随便算算,又不是非得做一道物理题”

祁钰起身松了松筋骨,而后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巨石上。

趁着四处无人,祁钰打算试一试刚组装好的火铳,她从怀里取出配好的火药,打开火镰,将火药放入药池内,在前膛装入弹丸。

一切就绪后,祁钰将枪口指向不远处河边飞着的几只黑翅鸢,瞄准,扣动扳机。

嘭!

正在飞翔的一只黑翅鸢从天而落,挣扎了几秒后没了声息。

“小钰,你成功了!”

荀景将测量好的数据记录在地面上后朝祁钰的方向飞奔而来。

“我的枪术还算不错吧”

“不错不错”

荀景走近祁钰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让我玩玩”

“呐,小心不要只打一类鸟”

祁钰将手里的火铳和弹丸袋递给荀景。

“好,我知道,物种多样性嘛”

荀景接过祁钰手里的火铳,兴致冲冲朝东侧走去,他接下来打了几只凶残的鸟,如松雀鹰,凤头蜂鹰,它们多食腐尸,有时还吃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

“小景~,将它们收集了拿回去给灾民们”

祁钰朝荀景的方向大声喊道。

“知道了”

荀景大声回道。

荀景将打到的数只鹰绑在一起,肩膀上扛着火铳朝祁钰的方向走来,脸上是年少意气风发的笑容,灰色布衣也不掩绝色,祁钰不得不承认,荀景的样貌身材都是顶顶好的。

“小钰,你看我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鸬鹚”

荀景手里提着的一串猎物里有一只在挣扎着扑动翅膀。

“是你故意为之的吧,还受伤”

“给它个痛快吧,看着难受”

祁钰看到荀景手里那只挣扎求生的鱼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它是否就如挣扎的农民一样,不管吃什么,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不,我要帮你驯服它,成为你的宠物”

荀景开心地说着,全然没有发觉祁钰脸上的悲悯。

“小钰,鸬鹚的性子算是温顺了,待它被驯服后能帮你探知看不到的消息”

“小钰”

荀景放下手中猎物抬手在发呆的祁钰面前晃了晃。

“好”

祁钰轻轻说道,她想知道这只鸬鹚会不会找她报仇。

祁钰和荀景二人回到了小院里,那些猎物他们给了路上的灾民,刚刚喜得米粮,现在又可以见荤腥了,他们别提有多高兴,把祁钰这个督察史夸得天花乱坠。

“小钰,那些人可都在夸你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呢”

荀景更换了祁钰床上的被褥,床单上是祁钰月事的落红,明日他们就要离开了,荀景需要把该拿的东西整理好。

“是吗,没有人夸侍郎大人吗?一年口粮可是他发放的”

祁钰将刚刚测量好的数据记录在麻纸上,并做一个示意图,这是个抛物线运动。

“是奸是良,他们心里有数,哪有一群傻子的,就连张三,他都并不傻”

“那侍郎大人做的那出戏可就打水漂了”

祁钰一边计算一边和荀景说道。

“自此他可就记仇了,小钰,你不怕吗?”

荀景走近祁钰坐在她身侧,看着祁钰在麻纸上的精密严谨的演算,荀景微微有点吃味儿,祁钰对所有人都很认真,唯独对他置若罔闻。

“怕什么,鬼我都不怕,不过是个人而已”

祁钰放下手中毛笔,心情舒畅,她将所有可能的轨迹算出了,就看明夜楼船如何行驶了,到时也可在其中挑选一条最适合的轨迹。

“哎,你干嘛”

荀景将书案上所有东西整理起来。

“整理好这些明日也好装起来啊”

“哦”

祁钰起身。

“等等”

荀景拽着祁钰的衣袍将她拉着坐下。

“什么事”

祁钰不解道。

“嗯~你,嗯~”

荀景按着祁钰的后脖颈朝她的双唇吻了上去,这是个绵长的吻,祁钰并没有太大的反抗,后脖颈这个地方渐渐成为荀景控制祁钰的把柄了。

“你无耻”

祁钰欲朝荀景脸上扇去,却被他困住了双手。

“给个奖励嘛,我才有动力”

荀景笑盈盈说道。

“你回修真”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荀景委屈巴巴说道。

“纯阴之体,万人争抢,采阴补阳,成为炉”

荀景逐渐泪眼盈盈。

“好了你别说了,下不为例”

祁钰这样的妥协让荀景看到了一点希望,他心情雀跃地松开祁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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