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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端也不好冷面拂去母亲的好意,略略收敛了眉间郁气,勉强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怎么了?”崔三夫人冷眼瞧着他不爱喝,心里乐极了,当即便笑道,“因着是郡主送来的,府里也不敢轻易用了。我并未喝过,竟不知不合你口,是母亲疏忽了。对了,昨儿你表妹来看我,才带了湖东的玉楼春,我也让人泡了。”
她转头又吩咐侍女,“还不送上香茗?”
身着粉衣的侍女再次捧了茶来,崔明端也赏面喝了一口,眉结拧紧,不予置评。
崔三夫人瞧他脸色不大好,讪讪笑着,想与他说些家常的话,“你表妹——”
“母亲。”
崔明端若不开口,便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若是动了气,官场里的老狐狸见了他,也是犯怵。到底是当今陛下的伴读,又是清河崔家的郎君,自是不怒自威。
“母亲不是问茶的事么?”
“是是……你也觉着玉楼春更好是罢。”
崔明端敛了气。想起了幼时,在学堂里,有几位堂兄将他堵在墙角,质问他,崔家三房又不是长房,他也不是长孙,如何能接替他们成为家主。
回了家,仆妇们脱下脏污的衣物,他想把今日的事告知母亲,但又隐了下来。
上一回,他已然说过了。
可母亲只顾给他挑着明日的书,叮嘱他好好学。
是母亲错了吗?
父母爱子,何错之有?
窗外松柏还留着些许的绿意,迎风而立,垂下的枝条似乎没有前些年精神了。再一细瞧,竟是缠绕了好些藤蔓,不在山林里本就难过,被依附着,如何还有自个儿的精气神?
崔明端移开了目光,看窗台洁净,日影斑驳,就着方才那盏雪片茶,就事论事道:“雪片香气虽浓,然而浮于表面,想来泡出的头几盏还好,到底比不上春茶。”
“是罢,我也是这么想的。说是经了霜的冬茶,滋味很是不同,想来郡主不大通晓茶事,只一味叫底下的人糊弄了。”
崔三夫人见他脸色有所舒缓,喜上眉梢介绍着娘家送来的春茶,“这玉楼春,长于石壁,一年也就那么几斤。好歹是你舅舅宠爱,年年送了来,你喜欢,都留给你了。”
崔明端没反驳,见日影过了回廊,不答此话,起身去书架抽了一本书出来,“母亲近日若是无事,拿册书回去读读罢。”
崔三夫人从前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宋家的门第,比起崔家,自然是差了许多,也是因她盛名在外,才得以嫁入崔家。
如今,岁月荏苒,她主持中馈,早已不得闲再捡起书册。
而她,似乎也忘记了,接下那册书,喜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