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很快就不会痛了(2 / 2)

  她起身对地上的银伶道:“去墙根儿底下跪几个时辰自行离去吧。”随即走出房门,领着金城往河堤上巡视去。

  银伶待她走后,踌躇着要不要将衣袍拿走,谁料慕椿却突然睁开眼,颤抖着从身上将她的衣裳揭了下去。

  银伶不禁道:“我已然受罚,衣衫……你可以留着蔽体。”

  慕椿叹了口气:“该弄脏了……”

  银伶眼波一颤,低声道:“我……给你服些药。”

  “不了。”慕椿摇头,“奴婢不敢连累大人……”

  “那你就快些招供。”银伶道,“公主一向于所求之事上分外执着,你一日不招,就会多受一日苦楚。”

  慕椿涩然一笑:“我没什么能招的。”

  “那就求饶。”银伶道,“乞怜虽令人不齿,但总是能活的。”

  “我不会向她乞怜的。”慕椿垂下眼眸。

  银伶不欲与她再多言语,转身离去,然而却在离去之前,从外头取了一只茶碗,里头倒了一些温水。她将慕椿手腕上的绳索解开,低声道:“你若敢跑,我第一个杀你。”

  说罢,便关了柴房的门,独留慕椿一个。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碗,和着水将药吞了下去,又舍不得一口喝完,便将剩下的水寻了个干净地方放着。

  身上还在痛,神智却是清明的。

  苏郁以责罚之故调走了银伶,又以巡视之由带走了金城,这样以来,此处无人把守,若此行还有人伙同金城一起,势必会借此时机将她杀死。

  拔出萝卜带出泥,只要有一个,剩下的就都好办。

  想完了这件事,她又忍不住想起方才银伶那一番言辞。虽说苏郁身旁出了金城这样不干净的人,但还有紫苒银伶这般忠心不二的下属臣僚,冷而不漠,貌似无情却都有情,倒是和苏郁性情相近,实在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

  苏郁这样的人,不正是她所期盼的明主、挚友、甚至是爱人……慕椿连忙掐断了这一念头,苏郁不是柳依依,哪怕是柳依依,她也不能将这种心思言说于口。

  要是苏郁知道了自己于情爱之上这一点扭曲的癖好,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约莫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已。

  真奇怪,慕椿叹了口气,演苦肉计时,明明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做戏,痛得厉害的时候她也确实想过放弃,可一看到苏郁的目光时,看到她眼中对自己那一点点怜惜的颜色时,自己竟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受下来。若是在从前,只怕早就求饶了,毕竟活着才是要紧事,其他的一切都能抛弃。

  大约她也被苏郁迷惑了。

  也不知到底谁才是狐狸精了。

  慕椿自顾自地一笑,以手扶额时,她似乎有些热,大约是虽服了药,可这般厉害的伤口到底难免发炎。她现在突然有些期盼楼邺可以快点派人过来刺杀她,这样她就能赶紧出去清创养伤了。

  到时候她一定叫苏郁亲自伺候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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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堤上,两岸芦苇被风拂起阵阵波浪。苏郁身着便衣,领着金城暗访其上。金城望着前方苏郁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风光如此秀丽,他竟有一阵一阵阴冷凄清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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